乔薇漫不经心地说道:“麝香是烟雾弹,那边料到我们不会相信周妈妈是诚心来治病的,甩个麝香,让我们以为周妈妈的手段就是害我终身不孕,可事实上,这个才是她们的重头戏。”
碧儿张大了嘴:“好深的计谋啊!但是……但是夫人你怎么知道周妈妈还买通人留了后招?”
乔薇挑眉:“我院子里一直就有桐院的眼线啊。”
碧儿大惊:“啊?有吗?”
乔薇点头,每次她与冥修一圆房,那边就来捣乱,时间掐得这么准,谁说不是有人给那边通风报信了?
乔薇看向吴妈妈:“可想起来了?想不起来,这个锅就得你自己背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吴妈妈道:“刚刚周婆子蹲在这儿鬼鬼祟祟的,我问她干嘛,她说她镯子不见了,在找镯子!我问要不要帮她一块儿找,她说不必,我便回屋睡觉了。”
“周婆子?”乔薇若有所思,“那个守门的妈妈?”
吴妈妈道:“是她!少夫人!要奴婢去把她叫来吗?”
乔薇淡道:“不用,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吴妈妈愣了一下,应道:“是,奴婢记下了。”
乔薇顿了顿:“先放你几天假,不扣你月钱。”
“是!”吴妈妈笑着应下了。
下午,吴妈妈便收拾东西回了自个儿家。
碧儿问道:“为什么要放她的假?夫人是担心她会与周婆子通气吗?”
乔薇摇头:“不是,她心眼不坏,不会出卖我,我只怕她太实诚了,对着周婆子会露出马脚。”
碧儿恍然大悟:“可是,就算被发现了,老夫人他们又会相信吗?老夫人这么疼夫人,夫人做不做得出这种事,老夫人不知道吗?”
乔薇摸了摸小人儿肚子上的银针:“我连荀兰的罪证都搜集出来了,荀兰没有被逐出姬家,我恐怕是最恼火的那个,我会用厌胜之术害她滑胎,让她没了倚仗被逐出家门,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一切都如乔薇所料的那般,是日夜晚,荀兰便有些不大舒服,卢大夫入府,给开了个方子,姬老夫人在意自己未出世的孙儿,亲自上桐院探望,临走时,发现自己戴在头上的珠钗不见了。
那支珠钗是冥修送给老夫人的,一共五支,老夫人每日戴一支,从不落下,忽然间不见了,老夫人很是着急,便派了人在落梅院与桐院以及来的路上仔仔细细地找,奈何都没有找到。
周妈妈道,恐是哪个丫鬟手脚不干净,拿了又不敢交出来,随手扔在了哪处,还是每个院子都查一查的好。
这一查,自然查到了青莲居。
周妈妈再没了上午的谄媚,杵着拐杖,领着老夫人的丫鬟,直奔山茶花丛下,用拐杖在蓬松的土壤里捯了捯,都叫她捯出一个坑了,却什么也没发现!
她不由地瞪了周婆子一眼,周婆子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明明是埋在那儿了。
周婆子又了指了指他处。
周妈妈又去梅树下捯,捯了半天,也什么都没捯到!
周妈妈气坏了!
最终据说是找到姬老夫人的珠钗了,就在她老人家裙子的褶皱里挂着。
姬冥修从皇宫归来,碧儿与几个丫鬟正在收拾一院子狼藉。
“怎么了?”他问。
碧儿哼道:“找东西呗!恨不得把青莲居掘地三尺!”
姬冥修进了屋,乔薇已经睡了,桌上燃着一盏油灯,油灯下,是一排五个颜色各异的小人儿,每个都做着荀氏的打扮,肚子上扎满了银针。
姬冥修坐下,翻了翻小人儿背后的生辰八字,看看手中的小人儿,又看看背对着他侧卧而眠的乔薇,神色淡了下来。
……
翌日,姬冥修没有回姬家,而是宿在了四合院。
乔薇屋子里的灯燃了一夜,早起时,眼睛都是肿的。
下人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从前少爷没大婚时,便不爱回姬家,理由是什么,众人心知肚明,可自打有了少夫人,少爷每晚都会归家,除了前几日因公务之故,不能离开皇宫,但如今他能离开皇宫了,却又宿在四合院了,这说明什么,众人有些不敢想。
碧儿的眼圈都红了:“早知道……早知道奴婢就不劝夫人向少爷坦白了,哪里知道少爷问都不问一句,就认为是夫人对荀氏下了厌胜之术,少爷太过分了嘛!”
“无妨。”乔薇淡淡地放下勺子,“把景云和望舒送到姬婉那边,我不想他们看见这些。”
“嗯。”碧儿吸了吸鼻子,去婵儿屋,叫上婵儿,收拾了两个小包子的东西,让婵儿带着小包子去了国公府。
一连三日,姬冥修都宿在四合院。
乔薇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了。
下人们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留神触了少夫人的霉头。
府里藏不住事儿,姬冥修冷落乔薇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姬老夫人与姬尚青的耳朵里。
姬尚青将姬冥修叫去了桐院:“你怎么回事?最近怎么又不回家了?把新婚妻子一个人留在府里,你觉着合适吗?”
姬冥修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对不起我娘的时候,可想过合适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