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哥儿从没来过这么奇怪的地方,一点也不好看,丑丑的,旧旧的,房梁上还有蜘蛛网。
他坐在炕上,抱着血崩换来的两只白与一只猴,景云与望舒跑出去了,不多时,带回来一个丑哈哈的哥哥,他听见景云和望舒叫他二狗子。
二狗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鞋子上都是泥,脏兮兮的。
鎏哥儿嫌弃。
景云拉着二狗子坐在了炕上。
二狗子离鎏哥儿有点近,鎏哥儿往一旁挪了挪,望舒一屁股坐了过来,将他挤开了。
望舒从小荷包里掏出几个五颜六色的糖块:“二狗哥,这是给你的!”
二狗子古怪地看着她道:“你有没有舔过啊?”
望舒笑道:“没有啦!”
只是半夜忍不住,偷偷地咬了几口啦!
二狗子拿起一块棕色的糖,吃了一口,栗子味儿,有淡淡的奶香,浓而不腻,好吃得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去。
鎏哥儿吸了吸口水,他不馋,他才不馋,他在府里,天天都有的吃,比这个还好吃!
可是为什么望舒藏了这么多东西,从来都不给他吃?
景云从自己的小书袋里拿出一个小玩具。
二狗子问:“这是什么?”
景云道:“孔明锁,给你的。”
“哇!”二狗子接过了孔明锁,“怎么玩?”
鎏哥儿撇撇嘴儿,怎么玩都不知道,他四岁就会了。
景云给二狗子示范了一遍,二狗子没学会,景云又耐心地教了一遍,二狗子还是不会。
“我会。”鎏哥儿伸长了脖子问。
二狗子看了他一眼,“哦。”继续问景云,“怎么弄来着?”
景云抽出一个木块:“这个放这边。”
两个小伙伴玩得特别投入,望舒先给自己喂了一块糖,随后给哥哥喂了一块,给二狗子喂了一块,再随后,她的手朝鎏哥儿伸了过来。
虽然我不想吃,但看在你是我小侄女儿的份儿上,我就给你面子好了。
鎏哥儿张开了红嘟嘟的小嘴儿。
望舒的糖落进了小白的嘴里。
鎏哥儿怔住。
之后,望舒又给珠儿和大白喂了一块,大白嫌弃不吃。
鎏哥儿吞了吞口水。
望舒看着鎏哥儿,微微一笑,鎏哥儿也一笑,张开了嘴去接,望舒把糖塞进了自己嘴里。
鎏哥儿:“……”
……
隔壁屋,乔薇把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放到桌上,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罗大娘看着一大堆自己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惊得不敢收:“你这是干什么呀?回趟娘家,就恨不得把你婆家给搬空了,不怕人说闲话?”
乔薇就道:“离搬空还早着呢,这些都是给我的,我自己用不完,放着也是坏了。”
“给你爹送去啊。”罗大娘说道。
乔薇扒了扒桌上的盒子:“送了。但您看这些雪花膏啊、料子啊,总不能也给我爹用吧?”
她嘴上这么说,罗大娘却明白这些东西并非她真的用不着,是特地为他们准备的:“这几盒又是什么?”
乔薇打开了盒子:“虫草人参和灵芝,干娘你没事炖点补汤来喝。”
罗大娘大惊:“哎哟,这么贵的东西,我可喝不得!”
虽说如今的日子比从前好上太多,但到底是庄稼人,哪里就能喝这么矜贵的东西?
乔薇就道:“一说您干女儿都是姬家的少夫人了,孝敬您几盒人参灵芝怎么了?我还想给您再盖座大房子呢。”
罗大娘笑道:“房子你哥在盖。”
乔薇微微一惊:“我哥在盖房子?真的假的?”
罗永年贩虾赚了不少,现在十里八乡地收鸭蛋,每日都能赚不少,最近打算和村儿里几个老实人合伙在后山办个小养殖场,想来日后赚的会更多。
手里有了点闲钱,自然想把房子整一整了。
罗大娘说道:“没正式动土,这会子正在郑师傅家商量这事儿,说是挑个黄道吉日,便开始动土了。”
……
午饭是在罗大娘家吃的,桌上果不其然,有只炖好的鸡,因不知乔薇要来,没准备更好的菜,临时炒了俩鸡蛋,杀了一条鱼。
罗大娘要将鸡腿挟给孩子,乔薇夹了一个放进她碗里:“您是老寿星,鸡腿是您的,您得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