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等人,我揉了揉头,屋外阵阵的吵闹声吸引注意,这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干什么?何况,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可吵的?
赶忙出了室内,只见外面全是人,由城隍爷拿着个大喇叭,吆喝着:“都静一静静一静啊,事情是这个样子,要来灾了,大家快点收拾收拾行李跑,而且,都不要住在家里,去外面住。”
“真的假的啊,看你吆喝了一上午了,也没见到有灾啊?”
又有老百姓说:“大师啊,咱们听你的话,谁也没回家,可是,刚刚政府来的人都说了,洪水已经退了。”
“我黄霸天什么时候骗过人,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眼前所看到的,其实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知道不知道越安静越代表事儿越大,这就特么好似会咬人的狗不叫是一个道理。”
他的话立刻引起其他人反驳,大体意思是会有人把他们当做扰乱民心给抓起来。何况,青天白日下,土地爷敲鼓,城隍爷吆喝,俩人配合的还挺默契。
台下也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影,不过,这么多的人围在一起,也是多好的宣传机会啊。
打定了主意以后,我快速几步上了前,一巴掌抢来了喇叭,导致城隍爷脚下不稳,头一歪在桌子上掉了下来,要不是他的子子孙孙们眼力好,今天妥妥得给他摔个狗啃屎!
“你没事儿了?”
“没事儿,我有办法怎么除掉黄河鬼母了,开始擂鼓叫人,打起来的鼓点儿声一定要激情点!”
他挥手表示没问题,而当城隍爷打算过来与我理论的功夫,土地爷一槌子砸在了城隍爷的肚子上:“滚蛋,一贫知道怎么解决灾祸了!”
城隍爷被憋得脸通红,之后,陆陆续续的锤击声此起彼伏般的敲起来,慷慨激昂的鼓声有着古代打仗进行曲般的气势。
我吆喝着喇叭喊:“各位父老乡亲,有的人在安置地看到过咱们降服妖怪,包括现在,高地上还有燃烧着的火焰,请大家相信我,帮忙携带化肥一起到江边。”
连续几次喊话,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信,不过,我抓住了多数人喜欢盲从的特点。
曾经有一个故事讲,有一个人站在空地处抬头看天,不一会儿,身边聚了一个人,问他看什么?男子只需要作出‘嘘’的手势。对方的好奇心一旦被吸引,也会跟着看,一个人,两个人,渐渐引起了交通堵塞。
当问起大家到底在看什么?
有的人说看外星人,有的人说看跳楼,也又的人说不知道。事实上,最初仰头的人,只是因为落枕了,脖子不舒服而已。
当熟悉的人替我吆喝起来以后,立刻有人积极响应,何况,在安置地杀死疫鬼的时候,可实打实有好多人都瞧见了。
这样以来,一传十,十传百,虽然有的不相信,可在人群的带动下,怎么说队伍也壮大到了近百人的规模。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问题,由于发大水,导致好多化肥被冲了,想找到也是也是难之又难。就在这样的困境之下,经过互相的打听,得知了有一间种子公司因为地势高,躲过了洪水灾祸。
心里大喜,这样以来不就证明有救了么!
浩浩荡荡的人群被带领着去了种子公司,可是,取化肥的时候有点意外,那个种子公司的老板是位中年妇女,穿着红格子的衣服,体态偏胖,坐在大门口说:“怎么这么多人来,你们干什么的?买化肥还是买种子。”
我赶忙上前:“这位大嫂,我要化肥,所有的化肥都要。但是,我不白拿,可以给你打个欠条,等到信用社恢复了,我再把钱取给您。”
八十年代初期物价很低,尤其是农业方面更是非常低,现在一吨化肥要两千多块钱,在那个工人月工资不过七八十块钱的年代里,最多也就是几十块钱。
我心想,有个三百五百的,应该能够用。
可是,妇女大嘴一撇:“不行不行,概不赊账。”
人家也是做买卖的,不赊账也有道理,我就问多少钱?对方给我竖起两根手指头非常淡定的说:“200块钱一吨,要不要!”
周围炸了锅,纷纷指责妇女坐地起价。
可是,妇女却非常淡定的回应:“大水冲了田地,粮食都没了,我的种子和化肥就是宝贝,你愿意要就要,不要的话,我就等着囤起来再卖。”
现在一时间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而且依照石娃与鬼母的战斗,绝不是一两斤的化肥能够解决的事情。
我意思是先赊着,可人家说什么也不干,几次争吵,有的人急了,就想要抢,妇女也是个夯货,谁也不惯着,往地下一坐就开始哭,说我们要趁火打劫,搞得她像是有多委屈似的。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毕竟有法律在,没人敢妄动。
这个时候,土地上和城隍爷俩人一起把妇女围上了,土地爷问:“你说,化肥多少钱?”
“二百,明天就三百,爱买不买。”妇女牛气哄哄的说。
“坐地起价,哄抬救命物资可是罪孽。”土地爷随手在裤裆里掏了掏。那妇女竟然又哭喊,说有人耍流氓。
“闭嘴,王春花对不对?”
“啥意思,要找人儿啊?不好使,告诉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的掏钱,俗话说的好啊,有价就不算讹人,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土地爷翻了翻书,又说:“算了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不就200块钱么,你等着啊。”
他在裤裆里掏啊掏,没一会儿竟然真的拽出几张百元,递给对方说:“看着没,一共四百,给我来两吨。”
“真的假的?瞧你穷酸样也不像有钱人。”妇女还有点不相信,把钱拿在手中检查了好几遍,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在周围老百姓的起哄下,将信将疑的打开了仓库,一共两吨化肥,多一丁点都不给。
好在人多力量大,大家分担着也没多沉,在之后,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城市。太阳已经渐渐被阴影所覆盖,如果等到月亮升起,那时候阴气大生,石娃是绝对没有机会再赢的。
土地爷和城隍爷俩人正在交头接耳,城隍爷问他没多拿点么?土地爷懊恼的说:“我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么,就这么多,都给他了!”
“就跟我俩装,是不是偷摸藏了,赶紧拿出来,咱俩分。”
“滚滚,没有就是没有。”
土地爷的钱的确奇怪,我心生疑惑,主动上前询问,城隍爷却非常正义的说钱是土地爷偷的。
土地爷急了:“放屁,我那叫帮她积累功德,就在刚刚查了阳寿簿,王春花还有两年就完了,我让她捐了两吨化肥,如果成了,他也算是积累功德,最起码能多活几年。”
“那化肥污染环境,你咋不说呢?”城隍爷反驳。
“污染?你当周老三是吃干饭的?把他家弄脏了他能干?没瞧着人都不见了吗?”土地爷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