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赵虎催促道。
张凌应承,出门后还拿责怪地眼神看赵寒烟。
“让进了么?”赵寒烟故意问一句,抬脚就要进屋,手腕却忽然被抓住。
赵寒烟垂眸看着的张凌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不悦地与其对视,“何意?”
张凌见赵寒烟好像还挺有脾气,心里更气,说教道:“你是新来的,还是个厨子,谅你是粗人不懂规矩,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必定教训你。”
“松手。”声音极寒,警告味十足。
张凌讪讪松手,随后反应过来气得他撸袖子就揍人,奈何赵寒烟已经进屋了,他不得不忍下来,但这个仇他可记下了。这满开封府还没有人敢不给他张凌面子的,他可是张贵妃的亲弟弟!
“你刚说凶手一定会继续犯案,有什么依据?”展昭一见赵寒烟进门,便立刻开口问她。
“死者在夜里身亡,裁缝铺闭门,而在清晨时却有很多人目击裁缝铺早就开门。我去的时候,裁缝铺的门板已被全部卸下。显然门是凶手故意打开,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尽早发现他的杀人成果。而且两次案件的时间间隔连一天都不到,说明他杀人不觉得累,很可能还乐在其中。再有这两样东西做佐证,更加说明凶手不会停手,即便开封府插手查案,也阻止不了他继续杀人的决心。”赵寒烟说罢,就将裁缝尺和腰牌放在了桌上。
公孙策拿起腰牌,转即又看了一眼裁缝尺,恍然明白了什么,“这是?”
“上面有血迹。”赵寒烟道。
公孙策忙把两样东西都拿起仔细查看,果然如此。
展昭也凑过来了看,裁缝尺他自然认得,裁缝都用,至于那腰牌,正面写得“仲”,寓意管仲,是每家妓院都会供奉的祖师爷,背面的“万春”肯定指万春楼了。很显然这两样东西都是跟之前两名死者有关的随身之物。
“这两样东西你从哪儿得来?”展昭紧盯着赵寒烟,疑惑问。
“今天张老汉送柴,这两样东西混在他送的柴火里。”赵寒烟随即又把张老汉的行走路线讲述了一遍。
公孙策:“张老汉来我们开封府送柴已有三年了,很多人都知道他有耳背的毛病,凶手该是早有准备,趁着张老汉不注意的时候,往柴车里塞了这两样东西。”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赵虎不解问。
“和我们耀武扬威。”展昭道。
公孙策点头。
“但我有一事还没想明白,刚刚寒兄弟说裁缝铺门板的事,人虽然是昨夜死得,但也可能是凶手行凶前叫门,又或是裁缝自己晚上要出去才下了门板呢?”马汉不服道。
“那样的话下一个门板就够了,用不着下全部门板。”王朝提醒道。
“最好尽快抓出凶手,不然下一个雨天很可能还会有人遭殃。”赵寒烟道。
屋里众人闻言皆沉默了。
“为什么非是雨天?”赵虎实在想不明白。
赵寒烟:“他的杀人方式,割喉必会血溅三尺,蓑衣可以完美遮挡血渍,而雨天穿蓑衣带帽,作案时即便有人目击,也不好认出他是谁。”
公孙策:“但他杀完人后会把蓑衣脱掉,又是为何?”
“极可能是个爱干净的人,宁愿淋雨也不穿粘着别人脏血的蓑衣。凶手常住京城,为人小心谨慎,身体强壮,自负,极爱干净,会刀法,少时习过武。平日的性格该比较随和,擅长和人攀谈,且杀猪巷的案子绝不是他第一次杀人。”赵寒烟接着说道。
屋内的众人再一次沉默了,而且安静的时间比上一次更久。
第7章 萝卜丝下一名
展昭本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裁缝尺和腰牌上,赵寒烟起初说的推断他大概料到了,那会儿他还只觉得这人有些头脑而已。但赵寒烟刚刚那番说法,展昭却是觉得新鲜了,就去多打量赵寒烟两次。
一双乌黑的眼忽闪忽闪,说话时满透着自信,正是一副机灵模样。这小厨子不仅识字,还不怕尸体,对断案也很有些见地。
展昭正好奇琢磨着小厨子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能耐,就听到那厢公孙策说话了。
“我赞成赵小兄弟说法。”
赵龙等人正想笑话赵寒烟胡说,忽听公孙策此言都愣了。公孙先生是什么人他们都清楚,他发话了,大家自然都信。
“爱干净的事我还有点明白,杀过人,会刀法也懂,但我就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凶手一定是身体强壮,性子自负,而且平常表现还比较随和,擅长和人攀谈?还有长住京城什么的也不太懂,怎就知道不是最近才来的外地人?”赵虎挠了着他差点想破的头。
“张老汉耳背,每月逢五给开封府送柴的事,连我都不知道,凶手却知道。蓑衣上残留的血迹都在前面,说明凶手是从正面砍杀死者,若非身体足够强壮,对自己手法自信的人,绝不会去正面杀人。”
“正面砍杀的确很容易令对方发现、反抗和逃跑。凶手应该是有绝对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把人杀死,不然失手对方逃跑呼救,他很容易暴露。”展昭补充解释道,转即看向赵寒烟,“赵兄弟之所以说擅长和人攀谈,大概是因为两名死者死亡的地点,一个在僻静的小巷子里,一个在裁缝铺的内间,而且现场都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凶手应该是想办法先接近死者,和他们攀谈了什么,然后再出其不意正面杀人。”
公孙策点点头。
赵虎等人恍然大悟,个个佩服地看向赵寒烟,叹其厉害。
展昭说完后,见赵寒烟没应和自己,问她:“是不是如此?”
赵寒烟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
“小厨子笑起来真好看。”赵虎没藏心眼,想什么说什么。
“什么小厨子,有点规矩,好生称呼人家。”公孙策责怪道。
“没关系,小厨子挺好听。”赵寒烟又笑了下。
赵虎更呆,憨憨傻笑着挠头回应。
公孙策一门思量案子,脸色沉闷了几分,问赵寒:“你确定凶手还会继续犯案,在下一个雨天?”
“凶手已经深谙这种杀人手法,雨天一定会继续犯案,但是不是下一个无法肯定。”赵寒烟应承,“而且下一个受害者很可能跟前两名死者有共同之处,比如脾气臭,仗势欺人。”
公孙策和展昭互看了一眼,随即俩人就不约而同地同时看向赵寒烟,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异类又好像是发现什么瑰宝的复杂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