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怀风转过头,冰冷的目光扫向刀疤哥,对方奔跑动作戛然而止,眨眼问道:“小子,你好生眼熟,哪混的?”
“庙街!”李怀风声音淡淡。
刀疤哥脖子一抻,又仔细打量一下李怀风,忽然面露慌张,摘下脖子上大金链子,上面有一个心形金属吊坠,里面镶嵌一张照片,黄的小照片。
刀疤哥看看照片中的一个人,又看了眼风哥,随后,西瓜刀踉跄落地,一溜助跑冲过去,停到风哥身前三米远,九十度角弯腰鞠躬,恭声喊道:“大哥大!给小的签个名吧,我是火山哥手下,从小听您故事长大的,我是铁粉!”
刀疤哥双手奉上里面的小照片,恭敬的态度,珍藏版的照片,足以表达此时的忏悔和深深的敬意,无需多言。
何坚强看了看他递来的照片,长大嘴巴,全身狂颤。
胡哥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觉得,自己可能还没从梦中醒来。
“签名不必了,那个男人撞了我伯父,腿骨折了,你说该怎么办?”李怀风说道。
“我断他双手,再加双脚,如何?”刀疤哥询问道。
李怀风摇摇头,“太残忍!”
刀疤哥冥思苦想,不想错过这个在自己偶像面前表现的机会,眼前一亮道:“我让他车祸重现?”
“满分!”李怀风挥了挥手,打众人。
刀疤哥如蒙皇恩,转身对手下吼道:“把胡三彪给我塞进车里,找个四十吨的大货车,我要模拟车祸现场!”
“刀疤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能这么做啊!”胡三彪屁滚尿流,脸上青黄不接,好似一名难产孕妇。
“他是我老大的老大,几年前名震庙街,饮血九纹龙,你惹我师祖,我爆你全家,马勒戈壁的!”刀疤哥提溜胡三彪脖子,就往车上扔。
“这位大哥,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这么**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会说话的孩子,我不能死啊!”胡三彪哭天抹泪,哪里还有一点英雄气概。
李怀风目不斜视,带小何往家走,只留下一句话,道:“你的亲人是亲人,人家爹妈就不是吗?狗仗人势,你没资格谈亲情,先学做事,再来做人!”
话音甫落,身影消失在破败楼道里,来去如风。
刚走进楼道,何坚强噗通一声,给李怀风跪下,“风哥,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们全家谢谢你!”
李怀风鼻子一酸,赶忙将何坚强扶起来,斥责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男人一生,上跪苍天,下跪父母,你怎能跪我?今后再这样,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小何眼圈通红,说道:“我今后一定坚强起来。”
两人双手紧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怀风看到何坚强遭遇,仿佛想到自己初中时候,爷爷被混子欺凌的场面,那时,自己走错了路,而现在,他不会让小何再走错。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历史总在不经意间,重复上演。
李怀风怀疑,自己就算归隐,回乡下种田,就能逃出世间枷锁,命运波澜吗?
他有些彷徨了。
随后,李怀风叫来一辆出租车,何坚强把父亲抱上车,送去附近最好的医院。
李怀风把剩下的四十万,一并交给何坚强,让他务必将父亲的病治好,何坚强感激涕零,忍住没有哭出来。
“小何,明天你就回公司上班,医院有护士照看,不用担心!”
医院消防通道中,两人抽着烟。
“可,我不是已经被开除了吗?”何坚强疑惑道。
“有我在,谁敢开除你,把我之前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李怀风斥责一句,拍着他肩膀道:“明天公司有好戏上演,你升职加薪的机会到了。”
何坚强若有所思点点头,跟风哥在一起久了,他学会很多以前并不懂的事情。
李怀风在医院里陪到五点多,直到鬼手给自己来一条信息,他读过之后,眸子一寒,借口有事,离开医院。
鬼手来的消息,洋洋洒洒六百多字,却将杜家迹史,简明扼要概括一清。
杜家是上海成名多年的大家族,三十年代初,依靠布匹行业,立足中海,延续至今,算到杜霆宇已经三代人。
如今,开枝散叶,家族嫡系人口有十六人之多,杜霆宇是长房次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虽说,他各方面能力不俗,有中海四少之称,但,跟哥哥相比还不够看。
大家族子孙,多有争权夺势野心,他也不例外。
起初,李怀风并不知道,他在金帝集团隐忍这些年,对他争夺家产有什么帮助,而看到鬼手传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似有所悟。
上面写着,杜家旗下有一个进出口贸易公司,十年前成立,一直亏本,三年前,忽然转手卖给一个不相识的旁人,这些看上去无关紧要,但,如果这家公司干得是走私行当,那其中的猫腻就大了。
“金帝集团的产品主要依靠出口,如果,杜霆宇暗地里做走私生意,他岂不是很想得到金帝这条进出口通道,以化妆品做掩护,私底下干见不得人的沟通,就完全说的通了!”
李怀风嗅觉敏锐,根据鬼手的消息,立刻捕捉到其中关键。
看了下时间,如果情报准确,今晚十一点,将有货轮靠岸,能否揭开杜霆宇老底,在此一举。
夜晚来临,满天星斗闪烁,万家灯火通明,在这个充满魔力的国际化大都市中,夜晚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
然而,汤臣一品别墅中却异常冷清、压抑,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欢快氛围。
“女儿,别难过,商场浮云,我韩家遭此一难也是命中注定,我在瑞士银行还有一些存款,足够我们生活的了!”
别墅中,韩成语重心长安慰道。
金帝集团已经易主,虽然,韩画音在里面占有百分之四十多股份,但,韩成深知,以女儿性格肯定不会在那里待下去,他旗下的众多产业,也面临不小的灾难,他有心退隐,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