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死皮赖脸起来。
池焱头搭到诗琳的肩膀上,轻轻在她颈间蹭来蹭去,象一只企求关注的猫咪。他的左胳膊环着她的腰,右手则轻轻的搭在她的右上臂。她动,他跟着动,她停,他也跟着停。
池焱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诗琳能感觉到颈间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象一杯正在冒着热气的咖啡,熏得她耳根慢慢跟着红起来,手里正在接受流水洗涤的碗忽然就拿不住,咚的一声掉回了水槽里,溅起了一点点儿水花,伴随着掉落音,水槽里的水则跟着微微的摇摆起来,象此刻诗琳起了涟漪的心。
诗琳面红耳赤的盯着水槽发呆。
身后的池焱右手微微捏了捏诗琳的胳膊,在她耳畔轻声问:“还生气么?”
诗琳身体顿在那里,绯红着脸颊,气呼呼的“嗯”了声。
池焱盯着她愈渐变红的耳垂,接着问:“要怎么才能消气?只要你能想到的,我都替你做。”
明明在撩骚自己,却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还说什么只要自己能想到的,他都替自己做。诗琳心里的火气蓦地旺了几分。
诗琳忽然甩头,猛的碰了下池焱的额头,嘴里烦燥燥的说了句:“起开。”
语气非常的不客气。
池焱顿了半天,慢慢撤了身子,退到一边。
生气的女人象母老虎,池焱第一次遇到,掌握不了进退的尺度。生意场上的事情,他可以飞快的杀伐决断,一切为了最终的结果服务。可夫妻关系,却是个没有准确答案的谜题。池焱记得幼年时父母吵架,激烈的争吵声在偌大的家里飘荡,他看到了脸色狞狰的父母,再后来气极的父亲动了手,不是打妈妈,而是扫落他手边所有的杯盘。
稀里咣当的响声,在池焱心里种下了一抹小小的阴影。原来平常和睦的夫妻,吵起架来会是那样一副可怕的样子。即便一路吵闹而来,等父亲走的时候,母亲还是哭得肝肠寸断。池焱不知母亲心里对那些往日的争吵有没有悔意,但他却对那种争吵的样子起了排斥之意。
未结婚之前,他就曾经想过,自己将来不论是爱不爱那个所谓的妻子,一定不会与她脸红脖子粗的争吵。若是有分歧,他一定选择最柔和的方式来解决它。
诗琳加快速度洗碗,只几下便刷干净了水槽里的碗,她最后洗了洗手,边甩手里的水珠边往外走,池焱则犹豫着表情,慢悠悠的跟在她的身后。
诗琳想去洗手间上趟厕所,池焱一直跟着她走到洗手间门边,诗琳不悦的扭头:“要跟着我进去?”
池焱笑:“这也可以?”
诗琳“切”了一声,进了洗手间,反手将门给关上了,甩门的声音大而响。
池焱拇指和食指彼此磋磨了下,去了阳台。伴随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池焱靠在阳台上吸起了烟。
上完厕所的诗琳踢踢踏踏的走过来,她倚在阳台的门框上,没什么语气的问道:“咱们还是回家吧!”
池焱隐在黑暗里看了她两眼:“你不消气,咱们哪里也不去。”
诗琳没好气的白他眼,“我一直生气,你明天还不上班了?”
池焱缓缓点头。
诗琳:“那我生一个月的气,你还扔了公司不管了?”
商人重利轻别离,诗琳不信池焱会跟别人两样。
这明显是拿她当小孩子,故意拿话哄她。
池焱熄了烟头,倚靠在那边,安静的注视着诗琳。
诗琳不想跟他对峙:“那我睡了。“
别墅离市区挺远,她一个人回去也挺怕的。
既然决定不走了,诗琳便找了睡衣去洗手间洗澡。
池焱趁这个功夫继续在窗边吸了支烟,烟雾飘散里,仿佛是他莫名的情绪随风而逝。
半个多小时后,诗琳别别扭扭的走了过来。
她湿着头发,身上穿着两件套的睡衣,刚洗过澡的脸色红润亮泽,只是多了一抹羞赧。
她站在阳台门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犹豫了会儿才慢腾腾的开口:“我们可能,还是要回家了。”
池焱熄了手里的烟,往前迈了一大步,站到诗琳对面。
诗琳被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
“我说过了,你不消气,咱们不走。”池焱声音笃定的说道。
诗琳仰头,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我来大姨妈了,但这里没有卫生棉。”
洗澡的时候见了红,诗琳在卧室内外找了一圈,竟然没有一片卫生棉的影子。
很凑巧,她包里备用的卫生棉也没有了。
池焱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勾了勾嘴角:“那我找人去买。”
诗琳别扭劲上来了:“要么你去买,要么我们走。”
池焱刚才说了大话,自己不消气,两人就不离开这座别墅,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办?
池焱眼睛眯了眯,在诗琳脸上扫了个来回。
他没有直接回答诗琳,抬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我先去洗澡。”
诗琳懊恼的在原地跺了跺脚。
他的意思是不管了?
诗琳有些后悔,那还不如安排别人去帮自己买卫生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