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明知道队长姐姐爱挑阳哥的刺, 竟变着法子替那小子辩护。如果涉及大事要事也就罢了, 不过是阳哥没帮余娅收拾几只烤熟的魔雀!活见鬼,准是天气太热自己昏了头。
艾苏洁瞅着洛小弟一脸委屈,略有那么点尴尬。
她咳嗽一声, 低声下气道:“那个,下手重了,对不起。”
马童鞋往廊下一躺:“反正我是包子,打死我得了!”
艾苏洁摸摸鼻子:“给你打回来, 保证不还手。”
马洛更委屈:“我是傻子?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
艾苏洁眼一亮:“对啊,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打你多痛, 我也多痛。”
马洛怒而坐起:“还真把我当傻子!小明同学,我严重怀疑你对阳哥有特殊感情,整天眼睛盯在他身上!”
艾苏洁差点跌倒,跳脚道:“劳资没那么眼瘸!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自己找娅姐说?劳资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那种花心男早该一脚踹了!”说到这儿一张脸变得苦叽叽:“但阳哥对小队来说很重要,宁拆十座庙,莫拆一段缘,惟有劝阳哥改改,别令娅姐寒心。”
马洛痛感男女大脑结构不同,恕他看不出阳哥哪里有错。
没办法,他只好挖空心思找理由:“小明同学,余大姐可能只是把阳哥当成小兄弟、好好,阳哥年龄比她大,但阳哥的模样,怎么看都比余大姐小。不是显小,是生理上确实走向年少。咱们要相信眼见为实,你看我,我以前也成熟了,却一路退化。阳哥多半和我一样,如今没有那方面需要,或许他对余大姐也只是慕孺。”
艾苏洁不以为然:“你去年十四今年十五,十四五正处于生长期,那方面退化到幼龄正常。他不可能,他在末世前成熟了!还有,他如果不想那事,会口花花blabla……”
后面的话马洛听不到了,什么幼龄化,没有男生能忍受!
就见他一张脸板成棺材板,苦大仇深道:“明白了,所以你看不上我。”
队长童鞋意识到说错话,赶紧道:“都差不多,我也退化了,整一个飞机场。”——其实丧尸潮爆发时她已经十五周岁,差不多成熟了,但她以前胸就小,又因焦虑、辛劳等原因月事不大正经。
马洛早注意到她某方面的欠缺,没胸又蹭蹭长个子,是否真比他大要打问号。
于是他一把将“幼龄丫”揽怀中:“知道就好,我们才多大?管大人谈恋爱,不觉得很荒唐吗?快中午了,苏爷爷他们太忙,我们做午饭,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
艾苏洁不认为管林、余的事荒唐,可恼洛小弟不肯帮忙,请长辈去说又不合适,她自己去说更不合适,很可能适得其反。
烦恼一阵,她忽地醒悟:为什么操心余、林恋?无非担心林青阳追求余娅失败、会向外发展,由此带来不可知的麻烦。那暂时不让他往外跑不就行了?姓林的是好色之徒,如此酷暑,拖上十天半月,外头的鲜花们肯定变成蔫花,没准清一色黑煤球。
就这么定了,度假村的范围也挺大嘛,这家伙又乐意宅在家,她还准备逮姓林的老实当农夫,皆大欢喜。
说干就干!吃午饭时,队长童鞋催着林青阳考马洛。
学习委员不惧考试,对峰顶植物他原就认识大半,这不是林青阳爱炫耀嘛,有了得意植物必定吹嘘一通。如果他不是和迷失花较上了劲,有个一天半天就全部熟悉了。
不过与植群战斗过和纸上谈兵两码事,结合实战,马、林聊的十分投机。
艾苏洁趁势宣布下午马洛、林青阳随她去“巡视周边”,反正她的精神力足以笼罩整个度假村,万一有谁误入迷失花阵也出不了危险,犯不着留林青阳守家。
这几天她故意装成不管这事,发现外公做事很认真——猫犬现在都不上峰顶了,囝囝也被剥夺了进厨房的资格。小包子没吵闹,人家对石阵正在新鲜劲头上,痛快遗忘了毫无特色的厨房。另外,厨房门上、檐廊的柱子上贴了醒目提示,林青阳又沿着警戒线种了会抽人的植物,便是谁踩着警戒线,也会因挨抽醒神。
林青阳本有一天休息,被队长砍掉一半,有些不舒坦,但也没露脸上。
马洛则十分兴奋,他早就想去广阔天地大展身手,别看雨不大,时不时响雷,多么美好的属于他的季节。
闲言不述,饭后艾苏洁当头领先,三人施施然下到山坡洞口、出石阵。
度假村涵盖相连的十来座山,可打猎可钓鱼,还可享受亲手摘果子、牧羊伺鸟等乐趣。做山地公园那会地方没这么大,附近有若干小村,还有小镇,后来村民镇民被迁入市区,村镇消失。zf如此优惠这一带的群众,是高档休闲地有群众呆着碍事,达官贵人领着美妞来一场别具风情的野外那啥,被人拍下或录相、发上网,又或向记者说三道四,那还了得?反正度假村距丰东区车程不到半小时,需要什么直接运来,用不着草民们提供生活所需。
现在的度假村和冰封雪埋时面貌大不相同,只有提前巡视过的艾苏洁熟悉。
她故意不解说,只领着马、林徒步“闲逛”。首先前往房屋相对密集处,迎面看到一个昔日的高档士多店,门面只余门框,卷帘门在左上框拉下一块铁皮,其它铁皮和玻璃门一样不知去向。
这儿不曾发生过打砸抢,艾苏洁也没光顾过,是山洪和植物干的。一眼望去,店里店外满目绿色,尽是阔大的厚叶植物,叶子多分叉、带锋利的锯边。它们以前是盆栽中的常绿蕨类,店家用来装饰店面的,现在瓷盆陶盆早已粉身碎骨。
林青阳沉声道:“带腐蚀性,铁皮都能腐蚀掉。肯定能食肉,一看就是杂食!动物穿行会被它们吃的渣都不剩。”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群翼蛇朝三人发起攻击,想拿他们当大餐。翼蛇们能飞四五米高,没脚,身体细长如蛇,是由蛇进化而成的鸟。
艾苏洁对蛇肉暂无兴趣,今天囝囝屠杀的魔雀都吃不完,于是光网一挡,几条倒霉的翼蛇被弹入蕨类植物。
尖锐的嘶叫中,翼蛇们有的喷火有的发风刃。但蕨类植物水分丰富烧不起来,风刃也割不开,叶片太厚又柔韧,只有一条土系翼蛇以土裹身逃出来。显然极冬时进化的它们是以火风土为主,战斗手段还没适应再度巨变的环境。
马洛呷舌:“太凶残了,这哪里还是植物!”
林青阳不满:“就因为以前的植物太温和,地球大片大片被人类削成秃子。”
艾苏洁示意他们跟进——带他们从这边走,并不是观赏蕨类大战翼蛇。
别看马童鞋在峰顶屡战屡败,好歹六级中阶,艾苏洁手一带,他也能以好似凌波虚步的“轻功”飘然而行。
沿途斜吊的指示牌、折断的路灯柱、断裂的广告牌等夹杂在纵生的草木中,依稀可辩这条路是度假村搞的怀旧沙土车行道。
现在两侧的小楼亭阁尽成废墟,空气中充斥着潮湿和闷热,天空浓云翻滚,预示着很快又会有雷阵雨。
快行一阵,三人进入“开阔地”:一个谷地,没有纵横乱生的植物,惟见一棵棵大肚子矮树,树干之粗与高不成比例,头顶杂乱的树枝,枝头长着零落的掌状复叶。
林青阳两眼大瞪:“没搞错吧?我没幻觉吧?生命树啊!”
马洛发傻:“精灵生命树?就这付丑样?”
林青阳咏叹:“人类生命树!全身是宝!嫩叶可当蔬菜,老叶可治疟疾,树干储水,等它们长大后在树干上戳个洞,汁水如注!它的树皮含有blabla……”
马洛听的两眼冒蚊香圈,艾苏洁轻吐三字:“面包树。”
马洛顿时激动,滔滔应该栽几棵到无名居的护洞石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