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坐在沙发里,削着苹果,问温询:“要不要给淳之打个电话说一下?”
温询闻言,抖一抖报纸:“说什么,就是个小手术。”
林韵还想在劝,有人推门进来。
“伯母。“江颜息穿着白大褂,笑意盈盈站在门口,又看向温询:“伯父,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温询摘了老花眼镜:“小江来了啊,没事儿,不就是一个切胃息肉的小手术。”
林韵抽了几张纸巾,擦拭手:“劳你费心了,这几天都过来。”
江颜息又陪着两位老人说了几句话,有护士来找她,这才离开。
林韵看着江颜息离开的背影,笑道:“这颜息还是不错,看你住院的这几日,每天都过来。”
温询原本不苟言笑的面容,此刻也带了几分笑意:“是不错,这自家儿子还不如外人家的女儿贴心。”
林韵笑道:“让你给淳之去个电话,你偏不去。”
温询板着一副面孔:“怎么着,我还得求着他来看我。”
林韵失笑,正打算去告诉护士药水吊完,迎面碰上温淳之。
她愣了几秒,才笑笑道:“来看你爸,在里头呢,刚才嘴上还念叨着你呢。”说罢,又似不放心,“他如果说什么不好听,也别跟着他对着干。”
温淳之拎着钥匙串,点点头。
输液大厅。
温淳之见完老爷子,乘坐扶梯下楼。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目光随意扫了眼大厅里的稀稀落落的人群,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校服,精神萎靡地坐在第二排的靠左手边的椅子上,手上还贴着针头,正吊着药水。
看样子,是病了?
郁喜感冒引起的的肺炎,正吊着水。
眼睛酸涩,她想闭眼休息,又怕真睡熟了过去。
温淳之走到她身边,就见她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小脑袋瓜一点一点,跟小鸡啄米似的。
身旁有阴影落下,郁喜察觉,懵然扭头。
温淳之就在她边上的位置坐下,他的气息倏然凑近,郁喜眨了眨眼睛,还懵着。
开学后,就再也没碰见,板着手指头算算,都快有两个月了。
温淳之挨的近了,这才看见这姑娘莹白秀巧的耳朵,一颗小碎钻,小小的一点。
他开口问:“打耳洞了?”
郁喜声音微哑:“嗯。”
前阵子,温蝉突发奇想要打耳洞,便拽着她一块去了。
郁喜怕疼,总觉那嘭的一声响,格外恐怖。
然而真正打完后,其实也并未那么可怕。
温淳之又问:“病了?”
郁喜抽抽鼻子:“发烧。”
话音落下,又是几声轻咳,似在印证她所说的话。
他点点头,郁喜轻声问:“你是来看人?”
“嗯,看一个病人。”
郁喜哦了声,再无他话,忽然想起什么,又问:“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在国外吗?”
温淳之低眸看她。
郁喜解释:“我想买几盒药。”
郁善每日服用的药快吃完了,柳香冬这几天急着找人托人买药。当初帮忙带药的那人,前几日和柳香冬在电话里,言语不和闹僵了,便不再打算帮忙。
这几年来,都是那人帮忙带药,如今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什么在国外的人。
温淳之:“说说看。”
郁喜要起拿脚底边的书包,温淳之先她一步提了上来:“要拿什么?”
郁喜道:“笔和纸。”
温淳之找了一圈,就找出了根笔,递给她。
郁喜问:“没本子吗?”
温淳之将敞开的书包给她看,郁喜看了眼空荡荡的书包里头,就几张白花花的试卷。
她估计是烧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