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淳之在感情上再怎么随性,也不该对这样一个小姑娘生了心思。
......
天气逐渐转暖,每周五一次的体育课。
树影婆娑,蝉鸣阵阵。
郁喜坐在花圃石沿子上,额头一片湿漉的汗,呼吸急却沉。
温蝉两手撑着膝盖,低头看她:“唉,小喜子,每看你跑一次八百米,我都怕你厥过去。”
郁喜兀自低着头,等着心跳平复正常。
八百米是她的弱项,每回测试,她都有心灵阴影。
温蝉干脆在一旁坐下,拿纸巾扇着风。
远处的篮球场上,几道颀长的身影。
男孩在操场上,肆意挥洒的汗水,身姿矫健的运转手中的篮球。
温蝉抬手碰碰郁喜,低声问:“唉,你觉得梁冬宇怎么样?”
郁喜扭头看她,脸上还红扑扑的,她问:“什么怎么样?”
温蝉道:”梁冬宇呀。”
郁喜:“挺好的。”又接着道,“我想去买瓶水,你去吗?”
“行呀,我也正渴着呢。”
温蝉神经粗,被郁喜这么一打岔,便忘了要说的话。
小卖部在学校后门附近,墙角处劈了一块地,里头杂草横生,边上栽着一颗樱花树。
郁喜起初还没发觉,直到温蝉某次和她提起,才讶然。
两道铁门,锈迹斑斑。
郁喜挑了瓶可乐,刚要从兜里掏出钱来,身前已横出一只手,将一张五十元纸币搁到桌面上:“一起付。”
郁喜抬眼,梁冬宇就站在身侧。
男孩五官清秀,眉眼深邃,额角挂着汗珠。他穿着蓝色球衣,瘦瘦高高,似一株挺拔的青松,蓬勃朝气。
梁冬宇爽朗一笑:“上体育课?”
郁喜点头,刚要说话,温蝉已挑好饮料走到柜台前,大大方方道:“怎么着,只请小喜子?”
梁冬宇眉毛一挑:“哪能呀,顾梵知道了,可不揍死我?”
温蝉笑骂:“去你的。”
结完账,三人又说了几句。
有人来喊梁冬宇,他拎着一袋子矿泉水走远了。
郁喜还纠结着梁冬宇结账的事儿,想了想,道:“我还是找给机会,把钱给他吧。”
温蝉不以为然:“还什么啊,你又不是跟人不熟。”
郁喜迟疑:‘这样不好。’
温蝉喝了口酸奶,又劝道:“小喜子,这你就是不懂事了,人给你付了,你就领了呗,再这样上纲上线,可就有点不大懂事了哈。”
郁喜想笑,忍不住嘟囔:“就你歪理多。”
温蝉笑嘻嘻拥住她的肩头:“真理好么。”
温淳之给郁喜送药那天,碰上了个大雨天。
一到五月份,c市便多雨。
市一中校门,排水系统不大好,每逢大雨天,便积满水。
郁喜今儿穿了件小白鞋,望着前面一滩及脚踝高度的雨水,她四处望了望,边还有寸许没被积水淹没的空地。
有几个男孩直接淌水而过,还故意卷起一滩水来。
郁喜停滞几秒,抬脚,往积水深处去。
积水漫过鞋面,很快,连带着里头的薄袜都湿透了。
几步远停放的灰色轿车。
雨刷在挡风玻璃前,来回摆动。
温淳之手搭在方向盘上,懒懒地倚着,目光落到前方那抹纤瘦的身影上。
心想,这姑娘也不是个老实的主儿。
一声短促的鸣笛,引起路过学生的注意。
这其中自然包括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