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喜去b大报道那天,是柳香冬陪着去的。
那天出了b市的火车站,外头就下了点淅沥小雨。
柳香冬拦了辆计程车,前往b大。
计程车司机也是个能聊的人,一路上同柳香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闲话,大妹子大妹子,叫得亲切。
从柴米油盐到儿女学习,直到临至b大校门口,才停了话头。
郁喜是第一个到达宿舍的,柳香冬将行李箱安置好,便带着她到学校的服务中心,添置些生活用品。
郁喜跪在床上挂蚊帐时,宿舍门口,传来行李箱轮子滚动的闷重声。
就这样,郁喜见到了第一个舍友,齐毓。
齐毓一头长卷发,面目清丽,身形高挑。
她一见到郁喜,就亲亲热热的打了个招呼:“你好呀。”
郁喜也回之一个笑容。
临近下午,另外两个舍友也来了。
四个姑娘,互相介绍了姓名,彼此随意开几句玩笑,初次见面的隔阂,便消散不少。
柳香冬没有久待,同郁喜在外头吃了午饭,叮嘱她好照顾自己,便坐高铁回c市。
军训结束后,便开始正式上课。
第一节课,便是德语课。
她们四人不约而同记错上课教室,错过了第一堂课,闹了个笑话后。
余下的日子,倒是与往常无异。
转眼,炎热酷暑早已远去,凛冽隆冬将至。
2013跨年夜那天,第一场初雪纷纷而至,天地间,一片苍茫的纯白。
郁喜在当晚,收到了一个包裹。
她打开来,里头是刚上市某奢侈牌子的笔记本,淡粉色的,小巧精致。
郁喜说不上来,她是什么心绪。
齐毓凑过来,低声叹了句:“这大陆还没得买呢,谁送的呀我托我小姑在香港带一台,都一个月了,还没搞到呢。”
其余两位舍友也探身过来,暧昧一笑:“是追求者?”
郁喜摇摇头:“不是。“她顿了片刻,粲然一笑,”是我曾经追求过的人。”
第十七章
十二月份,梁浅和二姨吵了一架,小姑娘一气之下,买了张火车票,投奔郁喜来。
郁喜尽地主之谊 ,带着小姑娘好好玩了几天,临要走的当晚,一块去听了演唱会。
是个息影多年的歌后最后一次开腔,噱头招人,演唱会的门票炒的水涨船高。
郁喜手里的这两张轻飘飘的门票,还是温蝉给拿来的。
梁浅显然很激动,哇哇叫:“姐,你也太给力了吧!”
郁喜没去忖度温蝉是如何拿到这门票的,怕忍不住拐个弯,便想起那人来。
演唱会地点在奥体中心,还未到入场时间。
检票门口,已经挤满了乌泱泱的人群。
料峭夜风,一张口,便是一团白茫茫的热气。
郁喜冻得脚底发凉,忍不住将棉服的帽子戴上,反观梁浅,精神活泛,一点儿也不惧冷。
有这么一刻,郁喜觉得自己老了。
捱到七点,前方人群这才有松动的迹象。
蓝色的荧光棒,点亮了这片人海。
郁喜置身其中,倒是几分茫茫然。
十年前,唱腔感人的歌后 ,时隔几年后再开腔,却频频走音,几首歌不在调上,当真是荒腔走板,一场闹剧。
郁喜低头玩手机,梁浅直言她暴殄天物,两千块的门票却只是换了个地儿玩手机,并道:“姐,你别那么明目张胆呀,好歹遮掩点,我怕许歌后的粉丝见你这样会过来揍你。”
郁喜哭笑不得,只好抬头,装作努力融入其中的姿态。
直到后头,倒是真真地听进去了,却是因为那首歌,齐毓曾唱过。
心声安葬在岩洞,上帝四次三番在愚弄
听得见耳边风,难逃避你那面孔,
越要退出越向你生命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