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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3)(1 / 2)

这么多世界、

这么多个世界!!!!!

他太宰治,自诩聪明过人,玩弄生死。

怎么就,连一个朋友,都救不下来呢?

无数份同样浓烈的绝望。

无数份同样无解的死亡。

让他一时喘不过气来。

首领太宰,就笑了笑。

是了、

他踏过无数太宰治的尸骸,走到这里。

不过也只是一个。

无能的男人罢了。

第166章 74

他稍微收紧了手指,感受枪柄冰冷的金属触感。

明明是早已熟悉如身体一部分的爱枪,这一刻不知为何却令他感到陌生。

他又遵循最后接受到的命令,顺着走廊往书房走。

异常沉重的脚步,踩在久未有人问津、飘散薄薄一层灰尘的地面上。

这里是,已经化为废墟的黄昏之馆。

外墙脱落,显露出其下黄金打造的外壳,却也破损得不成样子。

欧式古典风格的天鹅绒窗帘脱落了,堆在裂开大洞的飘窗底部。

曾经插上新鲜尤带露珠的、玫瑰花的花瓶,不知何时已经倒在角落里,碎裂了。

人来人往、仆从如云的黄昏之馆,随着时间流逝,已然腐朽衰败。

被时间所抛弃,陈旧之物能够得到的,只有这个结局。

一切不朽与重来的妄想、

都不过是妄想而已。

(可是)

他终于走进书房里。

华贵雕花的门破损了,歪歪挂着一个角,被他灵巧又慎重地避开。

而在那道门里,端坐着

身穿漆黑大衣,肩披殷红围巾,裹缠苍白绷带的,年轻男人。

同样是黑与红与白的三种颜色。

但是恍惚之间,他便明白:

曾经那个会幼稚同他赌气发火、狡猾可爱命令他去剥螃蟹、拽他头发在他脸上画狗头的,那个纯白无垢的孩子。

已经像是海面泡沫般头也不回逝去的一个幻梦。

回不来了。

他难得感到口舌都被粘粘起来,话语在喉咙里化作尖锐的刺。

不必再问了。

这个人终于甘愿换上一身黑衣的原因。

不必再问了。

从那位先生处得到最终命令的原因。

不必再问了。

他们二人巧合般同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手里的枪支,不知为何让他感到无比沉重。

连用手指扣住扳机,都消耗了远远超乎他想象的力气。

这时,年轻的、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抬起眼睛,看了过来。

他仿佛还噙着笑似的,却只令人想要哀求他:别笑了、别笑了

琴酒。你来了。

太宰治说。

像是被太宰微哑的嗓音刺了一下,琴酒有一瞬间竟忍不住微微躲闪开他的眼神,连从鼻音里哼出声音的力气都缺乏。

可是琴酒没能回答,太宰却毫无停顿地接着往下说。

他依旧被恶魔般的聪慧诅咒着,任何秘密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死前用尽最后的力气也要杀我吗过于可怜反而有些好笑了呢,乌丸莲耶。

男人轻柔地这样说,便又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同任何一次主动拥抱死亡时一样欢欣:

不如对准这里。来吧。

琴酒依言举起枪。

太宰微阖鸢瞳等待了片刻,什么都没有等到。

遗憾。

不知为何,从他口中轻泄出这样的言语。

但是、

(无需等待太久了)

这样隐晦的念头,连一丝半点都没有表现在那张苍白而无血色的面容上。

太宰睁开眼睛,厌倦地看了琴酒一眼。

片刻前直叫人心口刺痛的笑容,终于消散了全部踪迹。

既然下定决心要做我的狗,那么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太宰用冷酷的声线说。

把枪口对准主人,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

那是,毫不留情的声音。

同样也将对方的人格,不含任何仁慈地放在脚下踩。

从那个话语里,浮现出常年端坐在黑暗王座上、一手统领操纵着整个地下世界的掌权者,才会持有的冰冷压迫感。

琴酒手指颤了颤,终于把枪放下了。

同时,他也单膝跪了下来。

跪在一片尘土里。跪在已经化为废墟、昨日不再的黄昏之馆中。

跪在组织新任的首领面前。

先生。

琴酒低声说。深深垂下头颅,任银白长发垂落到地面。

这称呼是无上的荣耀,象征了盘踞在日本、跨越了国际的重重阴影,亦象征着整个黑暗世界里至高的权柄。

而太宰不屑一顾。

我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冷淡地说,与这个组织无关。

琴酒没有资格反驳这句话。他只是更深地低下头,几乎要低到尘土里面去。

太宰、先生。

这是一句将近卑微的试探。

而这一次,太宰没有拒绝。

哪怕是如此无可救药的他,也不断的、有人愿意对他伸出手来。

他并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那么、

在抵达终点站之前,先把欠下的人情还掉吧。

他并不奢求自己的死亡如烟花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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