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见她仍不信此事跟许姨娘有关,本要张口,可又指望着许姨娘真的会因此说出“真相”,于是勉强忍住。
不料琉璃问完后,许姨娘哑声道:“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横竖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她说到这里,便向着冯夫人磕头下去,道:“夫人,是我错了,求夫人降罪,夫人怎么责罚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你错了?如果东城有个好歹,岂是你一句错就能过了的?!”冯夫人冷笑,突然又喝骂道,“你们都是死人?还不把这贱婢捆起来!”
老嬷嬷们本已经把绳子寻来,迅速将许姨娘帮助,冯夫人道:“拿十根针来,往她的手上扎,看看她说不说。”
琉璃听到这里,再无可忍,见老嬷嬷们欲去,便喝道:“站住!”
冯夫人听她居然自作主张,不由回过头来:“纯儿,你干什么?”
琉璃道:“事情还不清楚,且夫人不能滥用私刑。”
冯夫人浑身乱战:“东城的命都要保不住了,你跟我说这个?还是说你……嫁了范垣后,就也把这贱婢当成自己的亲娘了?!所以处处维护着她!”
琉璃一愣,冯夫人厉声喝道:“纯儿,你到底跟我亲,还是跟这贱婢亲?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姨母,就别在这时候跟我对着干!”
琉璃对上冯夫人戾怒交加的双眼,知道现在是不能跟冯夫人讲理的了,但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许姨娘受刑。
琉璃深深呼吸,正要说话,门口处帘子一掀,原来是温姨妈在四房久等琉璃不回来,派人去打听,知道都在上房这里,温姨妈不放心,便特来了。
冯夫人见了她,脸色并未好转。
温姨妈在门口就听见冯夫人雷霆大怒了,此刻进来,瞅着是这样混乱的场景,又看东城半死,便说:“现在只该想一万个法子出来救救东城,她既然不说,你打死了她,她也不会说,打死她又有什么用?不如且先顾着孩子,等救回了东城,你要怎么处置她都由得你,何苦在这时候又添乱?你看看二奶奶都已经晕了,孩子身边都没人看着,如何使得!”
冯夫人虽然向来跋扈,但听温姨妈如此说,心意不觉也偏到东城身上去,又看东城直挺挺孤零零地躺在里头,冯夫人心头一酸,忍泪道:“好,若东城有个如何,我自然有法子再对付她。”
当下竟撇下了许姨娘,跟温姨妈一块儿进去守着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