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咱们不去朗园了?”
“不去了,”凝香摇了摇头,眼眸浮起浅浅的执拗,“快,让他们掉头,我要去找王爷!”
吴妈连连答应,立时掀开车帘,对着车夫吩咐,凝香将女儿接过,她已经止住了泪水,只细细看了看孩子的伤口,瞧着女儿额角鼓起了那一块小包,只心疼的俯身亲了一亲,九儿早已忘记了额上的伤,见母亲肯抱自己,又是咯咯笑了起来,凝香瞧着女儿的眉毛和鼻子,这是九儿身上最像梁泊昭的地方,她只看着,便觉得心都揪了起来,她从没这样的想见他,从没有过。
梁泊昭仍是在长欢殿,虽然不曾登基,但朝政上的事都已由他掌控,左相领着朝官,正在下首与梁泊昭共议国事,就见一个内侍匆匆走了进来,对着梁泊昭行礼道;“王爷,王妃来了。”
殿堂里的人俱是一怔,左相面有不豫之色,本以为梁泊昭定会呵斥侍从,命王妃退下,岂料梁泊昭竟是神情一震,未见丝毫恼怒。
左相清了清喉咙,刚欲开口,就见一抹娇柔的身影已是穿过殿门,不待通传,已是闯了进来。
她一身清茶色绣裙,窄窄的收腰,裹着娉婷纤细的身段,长发全都束在脑后,露出一张嫩汪汪的瓜子小脸,许是刚刚哭过,她的眼睛有些红,却更是显得澄如秋水,楚楚可人。
世人皆知梁泊昭今年已是三十四岁,可他的王妃看起来却十分年幼,凝香虽已是二十岁的年纪,可因着骨架纤弱,脸盘又小,看起来还跟十七岁的小姑娘似得,殿中的一些大臣虽久闻定北王专宠王妃,但皆不知道他的王妃竟然比他小了这样多,不免都是面面相觑。
凝香压根没曾留意其他人,眼睛里只有主位上的男子,梁泊昭站起了身子,见凝香眼中含泪,心头就是一紧,刚欲迈开步子,就见凝香已是向着自己跑了过来,她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了自己。
梁泊昭身子一僵,但还是瞬间环住了她的身子,低声道;“怎么了?”
凝香说不出话,只埋首在他的怀里,想起这些日子与他的疏远,那些心痛一分分的涌了回来,全都化成泪水,似是要一次流个干净。
梁泊昭抬眸,看着满堂文武,纵使这些人都是风里来雨里去,见惯了风浪,可此时见着梁泊昭在众目睽睽下将凝香抱在了怀里,都还是面露惊愕,就连左相的脸色也是变了,整座大殿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只有凝香的轻泣。
梁泊昭瞧着诸臣的目光,面上浮起几分无奈,可听凝香哭的伤心,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加上两人疏离许久,他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曾这样抱过她,又哪里舍得撒手,虽然心知眼下委实不是和妻子温存的时候,可胳膊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将怀里的小人搂的更紧。
左相轻咳两声,当先移开了目光,只拱了拱手,说了句;“王爷有事在身,老臣告退。”
一语惊醒诸人,听得左相开口,满堂文武俱是行下礼去,梁泊昭拍着凝香的后背,也实在没心思和他们谈下去,只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退下。
左相心中不悦,冷着脸离开了长欢殿,其余文武也跟着左相一道离开,殿中,只余下梁泊昭与凝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