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意抬了抬头,客栈可是她开的,银子也是她赚的,那三进的宅子值多少钱, 大不了她兑四百两银子给他, 多出的五十两不用找了。
“东巷的铺子也是本王赏给你的。”
温如意轻哼, 铺子还你,银子还我。
“那几间庄子,本王交给你打理,还有那些铺子。”
温如意这会儿半分怯意都没有, 开玩笑,银子就是她的命,事关性命,哪里还会忌惮什么,不能怂:“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爷既然开了口,难道是想食言?”
厉其琛指了指这些银票:“没有这本钱,就没有这些,如意,你该感恩。”
温如意将匣子往自己这儿扯:“这可不是感恩的方式。”感恩是她想给什么报答就给什么报答,他现在把她洗劫一空,这哪里叫感恩。
厉其琛也不去碰匣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你说该怎么感恩。”
温如意看着匣子,蹙着眉头,虽舍不得,但她还是识时务的,挣扎了很久后道:“可以分给王爷一些。”最多三分之一,再多就拼命。
“不够。”
两个字飘入温如意耳中,她瞪向他,双手飞快的将匣子给抱紧了,妄想!
厉其琛拉住了她的手:“如意,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温如意甩了两下没甩开,便将匣子往自己身后藏,微嘟着嘴,谁说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才不是蚂蚱,她只要躲得远远的,那些人才不会在意她。
可到底是争不过他的力气,温如意还是被他拉到了怀里,那声音幽幽的,像是在蛊惑她:“已经绑在一起了,烧那一头你都逃不掉,那些追捕的人都以为你与本王在一起,是同谋,到了明天,清水镇就都是你的画像。”
“你故意的!”温如意实在是气不过,反手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可他手臂结实的人,温如意愣是拧不动,于是她转头咬了下去。
厉其琛眉头微皱,很快松缓下来,意味不明道了句:“你倒是会躲。”
待温如意松口,手臂上出现了两排显著的牙印,温如意轻哼,夸了没用,银子是不会给的。
正想时,她的脖颈那儿传来一阵疼,还有炙烫的感觉,温如意挣了下扭头,厉其琛紧靠着她,低下头来。
温如意暗道不好,可再想逃时已经来不及了,倒下去前眼睁睁看着厉其琛将匣子拿起来,放到了床内的柜子上,她轻唔了声,“银”字没出口,他连话都不让她讲。
温如意的体力,再度遭到了洗劫。
末了,他还趁火打劫,趁着她迷迷糊糊时诈她的话。
“这些银票本王拿走了。”
“不行。”温如意眯着眼伸出手,虚空抓了一把,实在是太困了,可还很努力要拿回来,在摸到厉其琛手中的匣子后,勾住了一侧,往自己怀里拉。
厉其琛失笑,逗她:“看来还不够。”
“不要了不要了。”温如意勾着匣子摇头,满脸都是不情愿,不要了,再折腾她要散架了。
“银子不要了?”
“银子要的,都是我的。”温如意还在往回勾,厉其琛使了几分力不让她拉走,温如意竟整个人朝这方向扑过来,身体力行的告诉他,命就一条,银子绝对不可能。
“银子就那么重要?”
“重要。”温如意趴在他身上重重点头,说话一顿一顿,都是下意识的,“吃饱穿暖都靠它。”银子是最令人有安全感的东西了,没有之一。
怀里的人小脸绯红,微嘟着,看起来有些可爱,她的嘴还在无声张合,眉头偶尔蹙着,似乎是在控诉他的恶行,说话不算话,怎么能抢她的银子,有失风范。
鬼使神差的,厉其琛问了句:“那银子重要还是本王重要。”
等了会儿都没声音,以为是睡着了,温如意的双手搂了下怀里的匣子,似乎是在感觉它的存在,随即瘪了瘪嘴道:“钱重要。”
……
一早醒来,温如意发现放银票的匣子不见了,同样不见的还有王爷。
都顾不得形象,披上衣服后温如意冲出屋子,在院子里看到了范延皓。
四目相对,范延皓先不好意思了,农舍的隔音不好,昨天夜里他睡在后排的屋子,听了许久侧妃求饶的声音,他还未成亲,还是个孩子。
温如意可没管他的神情,朝院子外看去:“王爷呢?”她银票呢,找遍屋子都没找到。
“王爷去了清水镇,很快回来。”范延皓见她焦急,以为她是担心王爷的安危,“昨天那些人只是来找人,不会封镇子,他们很快会去下一处。”
温如意呵呵笑着,没有解释,既然去了清水镇,那银票他一定随身携带,她也走不了,于是温如意进屋换了身衣服梳了头发出来,询问豆蔻的下落。
“豆蔻姑娘不会有事,夫人请放心。”
照他的话,看来豆蔻是不会过来与她团聚了,温如意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范延皓:“范大人,不介意讲讲这些天的事罢。”
范延皓总觉得温侧妃不一样了,少了对王爷的敬畏,多了些气势,在接触到她目光时,这感觉更强烈了。
“范大人?”
“一个月前,王爷带我前去焦庄,在那里逗留了三天准备回京都城时,遇到了第一次刺杀。”
温如意眉头一皱,他们到底遇刺了几次。
范延皓接下来的话很快为她解了惑,他们遇到了六次刺杀,准备回京都城时一次,回去的路上又发生了三次,逼的他们改了道,之后又遇到了两次。
“京都城中很快传出王爷别庄内发现龙袍和玉玺的事,皇上下旨召回王爷,王爷却无法回京都城,四道圣旨皆无回应,朝中满是王爷要谋反的奏章,消息也在京都城中散开。”
小皇帝起初是不信的,龙袍和玉玺这种事,还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是要陷害皇叔,可四道圣旨下去都没能将人召回,小皇帝便信了,皇叔是什么样的人,他若是想回怎么会回不了,四道圣旨都召不回人,那只说明了一件事,皇叔确实是想谋朝篡位。
有了这样的怀疑,再想之前摄政王的所作所为,小皇子才有些后怕,皇叔教导他这么久,大部分的奏章却都是他经手批阅的,朝中许多大事都是皇叔做主定夺的,若没有这件事,长此以往下去,他与傀儡皇帝就没有什么分别。
龙袍和玉玺是对怀疑的认证,屡召不回也是,加上朝中一些早就对定北王又怨言的大臣怂恿,下旨查封定北王府,派人追捕,要将定北王捉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