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名利场,见识了各种局,她学会了利用自己的颜值优势,也始终小心翼翼的紧绷着自己的底线。
只是每一次的热闹繁华之后,静静坐在用自己的钱买的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夏凉总是难以自抑的空虚。
年纪轻轻就能做到现在的成就,她目标明确,计划周详,距离实现年少时的梦想也并不遥远了。
可是总觉得,还是少了什么。
那一抽屉气球,她搬出父母家的时候并没有带出来。
这套房子对她来说是崭新的,这里没有任何跟回忆有关的东西。
可她脑中的回忆却不能像气球一样被随意遗弃。
又一次失眠,凌晨两点,夏凉对着镜子,把刚刚卸掉的装重新画好,打电话给那个意大利男人。
这些年,只有这个意大利男人,跟她保持着固定的联系。
他多情又绅士,在明白夏凉并没有跟他进一步发展的想法之后,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立刻转身去寻找别的猎物。
几年如一日,只要夏凉约他,他就一定会出来见她。
陪她吃饭聊天喝红酒,甚至近两年,夏凉可以放心的在他面前入睡。
他也只是体贴的帮她盖好被子,安静离开。
夏凉心里也清楚,这样的体贴包容,不会是没有理由的。
只是那理由是什么,她却不愿多想。
门铃很快响起,夏凉开门,simon一手拎着一只硕大的购物袋站在门口。
夏凉探头,看见购物袋里的红酒和榴莲,乐了。
“不是说不喜欢榴莲的味道?”
simon皱皱鼻子,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是啊,红酒配榴莲,只有你这种恶趣味的人才喜欢。我是一口也不打算吃的。”
夏凉咯咯的笑,从他手里接过那只大购物袋,让开门口的位置,迎他进屋。
simon却没动,他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另一只手从背后转到身前,觉着一束艳丽的玫瑰。
黑色的包装纸,衬的酒红色的玫瑰更加浓艳多情。
凌晨的空气微凉,玫瑰的香味弥漫在鼻息间,不像平时那么浓郁醇厚,反而清冽如同带着朝露。
夏凉愣在门口,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成年人的感情,大多充满了狡诈的试探和模棱两可的暧昧。
送玫瑰也会在合适的气氛,两人心照不宣的场合。
这种凌晨时分打破一直以来的默契,突如其来的“惊喜”,往往会变成“惊吓”。
就比如现在。
simon看着目瞪口呆的夏凉,有些尴尬的呼出一口气,苦笑一声:“我知道你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但我……还是想试试……毕竟,我下个月就要回国了。”
夏凉看着simon垂下的浓密眼睫,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觉得自己这些年,对这个善良的外国人,利用的实在是有些不厚道。
她接过玫瑰,斟酌着字句,最后还是只能轻轻说一句:“simon,对不起……我只是……”
“我知道。”simon笑笑,闪身进门,从夏凉手里拎过购物袋,自如的走进夏凉的客厅,从茶几下找出开瓶器,熟练的开红酒。
“可是,夏凉,你们中国人总说,心病还要心药医。不打开自己的心,你的失眠不会好的。”simon说着,倒了半杯红酒,递给夏凉。
他蓝色的眼睛就像平静的大海,深深地看向夏凉:“红酒治不好你,我治不好你,其他男人也治不好你。有些东西,如果找不回来,你只能说服自己放弃。”
夏凉喝了一口红酒,垂下头不吱声。
simon叹口气,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不如考虑一下,跟我回意大利?换个环境,也许会好一点?”
夏凉不动声色的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看着酒杯里的红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缥缈:“如果时间和新欢都不能让我忘记,我又该拿什么说服自己放弃?”
过去几年还能安慰自己说,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
但眼见就十年了,跟那个人在一起也才半年而已,分开已经快十年了……
至于新欢,夏凉看看坐在自己身边一脸期盼的simon。
他已经足够好了。
年轻的雕塑家,不仅外貌体型完美,气质出众,艺术方面也成就斐然。
就算这些都不论,单说性格和为人处世,他比盛风也强多了。
至少他待人温和有礼,从不发脾气,绅士风趣,又懂得尊重女性。
眼下,时间足够久,新欢也足够好了,可是究竟还要怎样,才能忘记他呢?
夏凉自己也很想知道。
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眼角一滴久违的眼泪静静滑落,滴进她手中的红酒杯,荡起一层红色的波澜,随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