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华一早从马四彪那出来,便去了老唐头那,先混了顿好吃的,然后又打包了一只烤--gtgt
鸡,一只红烧蹄髈,骑着老唐头的自行车便晃荡到了县高中去看正上高二的小舅子田春生。
给小舅子送些好吃的补补,顺便又给留了十块钱和五斤粮票,这傻小子对自己太仔细,每次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从县城回来还总要给小明彰和小明文带些吃的,玩的。
看完田春生后,许向华把自行车给老唐头还了回去,又混了顿午饭,歇了个响午觉,然后不顾直老唐头瞪眼,把这老头刚卤的牛肉弄了一大块,包好后,放下钱拿着空竹筐,撒腿便跑了。
许向华到了立交桥时,许向勇和许向斌已经背着空竹筐到了。许向华给这哥俩一人散了根烟笑着说道:“哎哟,全卖完了啊,一共卖了多少钱呐?”
许向勇边给许向华和许向斌点烟边说道:“我俩一共买了九块七毛六分,九哥,你这也卖完了呀!”
许向华点了点头说道:“噢,碰见个单位食堂的老头,人包圆了,一共给了五块钱。”
许向斌羡慕地说道:“九哥,还是你运气好,不像我俩腿都快跑折了。”
“就是,九哥,下回我和斌子就跟着你。”许向勇也凑过来说道。
刚好许向华心里也有一些想法,便笑着应道:“行,没问题,下回我去那都带着你俩。”
哥仨正聊着天,去卖粽叶的其他几个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许向华一瞧见许向民和许向荣脸上都带着伤,还有衣服上也被扯了好几个口子,心里立马有些火了,毕竟是亲兄弟,他咋的折腾都成,别人要是欺负那肯定是不行,血缘关系有时侯让人就是这么矛盾,一面让人恨的不行,一面又让人有些丢心不下。
许向华把烟头住地上一扔,迎上去问道:“你俩咋成这样了?谁欺负你们了?”
许向华迎上去后,其他几个以许向华为首的也跟上去了,大家伙都七嘴八舌的问这哥俩咋回事,挽胳膊抹袖子的要去县城帮这俩个报仇。
许向荣和许向民肯定不能说实话啊,这事让外人知道了,那就太丢人了,许向荣连忙朝众人摆手道:“没啥事,没啥事,我俩都应付过来了,没吃亏!没事……”
许向民趁机把许向华拉到一边,凑到他跟前小声说道:“二哥,我和大哥跟许英和张建华打起来了……”
许向民把事情的前后给许力华讲了一遍,许向华瞪了一眼许向民,说道:“活该!让你俩贪小偏宜,许英那是个啥人,你俩不清楚啊,睁着眼往她设的圈里钻!”
许向华骂完许向民后,给围着许向荣的几个堂兄堂弟一人散了根烟,说道:“行啦,行啦,他俩没吃亏,就当买个教训,咱们回吧,都走快着些,赶天黑前争取回到家里!”
许向华一放话,一帮子哥们兄弟也就不围着许向荣了,点上烟,背起竹筐子,三三两两的边抽烟边白话着往家里走。
许向民,许向荣借着酒劲和许英闹过一场后,这会酒全散了,一想到万一他娘知道他哥俩打了许英和张建华后会有的反应,俩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是真怂了。
哥俩拽着许向华缀在队伍最后面,许向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拉着许向华小声说道:“二哥,你快给我和大哥想想办法,这事万一被娘知道了,那可咋办啊?”
许向华扫了一眼怂的肩膀都快榻拉下来的这哥俩,真心不想要这俩怂包,墙头草兄弟,还不如年龄小的向斌,向勇有担当呢,冷哼了声说道:“知道就知道了呗,有啥了不起的,娘还能把你俩吃了啊?”
许向荣想着他娘要是知道后发疯的样子,一缩脖子,拉着许向华的另一边胳膊说道:“老二,娘真能把我和老四撕巴的吃喽。”
许向荣和许向民是真怵许刘氏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许刘氏在许家那是积威已深,除了许向华,简直是没人敢招惹的存在。许向华想了下,给俩兄弟出了两个焉坏的主意:“老四,反正你夏忙后就要盖房,搬出来了,娘闹你,你就装死狗不理她,万一不行,你就去找满红叔哭,要借队上一间仓房住着,咱爹好面子,肯定会管着娘的。
大哥,你这头娘要是还和你闹,你就找爹说要再分一次家,你也和爹娘分开过,就说只要分开了,娘别说贴补许英了,她就是住到许英家去,你都随她。”
许向华话音刚落,许向民和许向荣眼睛都亮了,别看他娘许刘氏平时咋咋呼呼,吵吵闹闹的,关键时刻还就他爹许满屯能制住。
村里人讲究“养儿防老”,要真这么和他娘许刘氏对上,他爹许满屯肯定会出手。这的虽然有些不孝,可是要想和许英彻底撕撸开,也只能这么干了。
第67章
时间慢慢进入了六月中甸, 麦子都抽穗扬花完毕,进入了最要紧的灌浆时期, 今年虽然雨水也是并不太多,不过好在许家庄村外有条河, 浇水还是很方便的。
今年因着好歹下过几场雨, 河里的水还算充沛,不像前两年, 一点雨不待下的,河里的水就那么小小的一股, 水少的都翻不到河边的渠里,就更别提什么灌溉农田了。
所以今年的麦子要比前两年长的壮些, 麦穗也很大, 穗子里的麦子,浆也灌的好,简直一天一个样,经验多的老农民脸上都挂上了笑容,看来今年生产队能多收些粮食了, 家里的娃儿们也能多吃上两顿细粮了。
收麦之前的大半个月, 靠近村子种的油菜熟了, 变黄了, 可以割了, 这就意味着要进入夏忙了。
社员们先把油菜割下来, 一队人在原来的麦场上打油菜籽, 另一队人则把刚种过油菜的田地平整, 平整,浇上水,用石碾,碾压成坚实光滑的新打麦场,为即将到来的麦收做准备,要不光靠村里先前留的那两三个麦场,全村这么多麦子,那得碾到猴年马月去啊。
这个季节是村子里一年中最忙,也是最美的时侯,自家种的小菜园里各种蔬菜开始慢慢开花,结出青嫩的果实,家中饭桌上的菜色也变的丰盛了起来。
生产队果园里的杏儿黄了,桃子也红了尖,瓜园里的田瓜,甚至极个别特殊照顾的西瓜也可以尝尝鲜了。
田间地头的零碎地块上,春天补种的豆类,花子也凑热闹地开了,一嘟噜,一嘟噜,挤的满枝都是,小麦绿中带黄,眼看着丰收在即。
地里像玉米,高梁啥的,现在都长到了半人高,其他农作物也是绿油油的一片,相比前两年,今年绝对会是一个好的丰收年。
时间眨眼间便进入了六月末,许满红和几个老庄稼把式一天好几次的去不同的地里查看小麦的长势和成熟情况,等划着什么时侯开镰,先从那一块地开始割。
这会也进入了一年中最热的季节,阳光暴烈,空气干燥,吸口气都觉的热辣辣的,社员们虽然都在抓紧时间,赶在收麦前,把其它的庄稼地里的庄稼锄上个二遍草,可心都飞到即将开镰的麦地里去了,因为只要收了麦子,那就能吃上顿好久都没吃上的新麦面条或是大馍馍了。
终于,在大家热切的盼望中,许满红和老庄稼把式搓了搓手中的麦穗,黑红的脸膛俱露出喜悦的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麦子成了!
头天一场声嘶力竭的动员大会后,第二天一早,许满红便宣布开镰了,开镰一定是要选在早晨的,这个时侯麦子还有点潮湿,收割的时侯麦粒不容易掉落。
人常说:“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指不定多会飘来几块云彩,那便是一场大雨,所以这麦收便是最紧张,争分夺秒的时侯。
眼瞅已经快到手的麦子,如果让一场雨给拍到地里了,那可就是造孽喽。于是社员们都是早上天还没大亮,便起个大早,浩浩荡荡的带着工貝来到地头,男社员们有猫腰的,有蹲着的,左手捋着麦子,右手挥着镰刀,“唰唰唰……”刚才还站立着的杏黄麦子,瞬间便整整齐齐的倒在身后,妇女们则跟在后面把割倒的麦子扎成一捆一捆的。
太阳火辣辣的照在丰收的田野上,社员们虽然都是挥汗如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报怨,甚至连话也顾不得多说,只是一味争分夺秒的抢收。
生产队里只有五六头牲畜,光靠这些牲畜把麦子往回运,肯定不够,再加上后面的碾场,这些牲畜还要出大力呢,于是田间的麦子多是由壮劳力拉车往麦场运。
许向华便分到了拿十分工的拉车组,架子车到了田里后,负责扎捆的妇女们便把捆好的麦子,一层层高高的摞到了架子车上,跟座小山似的,摞好后,就用两条长长的绳子从车后直接甩到车前固定结实,负责拉车的便在其他人的帮忙下把车子推到地头,然后拉到麦场。
太阳差不多快到头顶了,家里留着的妇女或者老人做好了饭菜,便会差放了麦假的孩子们拎着送到地里。
许向华的饭菜也是由明彰送到地头的,男女老少围坐在地头的大树下,就着凉开水吃些窝头,小咸菜,然后抽上几口烟,稍歇一下,立马又投入了劳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