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奈现在他聂焱是老鼠,元虎是猫,他争不过。
强弱之别,不在力量而在心,他爱她,便对有关她的一切不战而败。
元虎冷冷地笑,声音从地狱来,对聂焱的威胁毫不在意,“聂总真是贵人事忙,多亏了你,我全家早都已经死光。”
“那是我父亲…………”聂焱急切的想辩解,聂兆忠当年虽跟元天霖以及温岐山合作,却并不真的交心。留了不少后手,尤其是因为老城常年在元天霖身边,所以对元天霖的犯罪证据,聂兆忠掌握的更充分。温家要倒的风向刚露出苗头的时候,聂兆忠二话不说就把元家的证据贡献了出去,换得聂家的安稳兴旺。
“你老子死了,这笔账我算你头上。聂总忘了,出来混,迟早要还。”
聂焱目光深远,看窗外湛蓝天空,远处渔船忙碌的海域,与屋内静悄悄死寂截然不同,是一扇门,隔开天堂地狱,百万吨锁链缠死他。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算账要报仇都找我。放过她…………我跟她已经离婚,她什么都不知道…………”
“好笑,真是好笑,原来聂总也是有情人!我还以为你一丁点人性都没有。你放心,只要你肯配合,我保证放她走。一大一小,两个都好好等你出监。”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事到如今,聂总何必跟我装天真?我家老爷子留了后招,存有一份聂家帮我们元家贩毒洗钱的证据。不过你们聂家人心思太深,证据已经被老城窃取,这个人又花招太多,即便我去跟警察说有这份东西,没有真凭实据,恐怕你也一样有办法脱罪,不如这样,你自己拿证据去警局认罪,第二天头条一定是你基海兆业当家人出事的消息,想想你占据所有的头版头条,多有面子!我要铁证如山,我要你聂焱蹲监狱蹲到死!”
不知不觉,后背已被冷汗濡湿,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当初知道聂兆忠跟元家有不可告人的联系之时,聂焱就在想,这件事恐怕不会如此简单的了结掉。他殚精竭虑,甚至将她推远,放她离去,想要保她一世平安,但结果依旧是保护不了她,从前做的那些有什么用?现在想想,还真是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一个无聊笑话而已。
根本不必多想,聂焱已做出决定,“你让她听电话。”
“聂太太,聂总信不过我,你同他说几句。”递一个警告眼神,他将电话靠在梁柔耳边。
聂焱握住听筒的手心满满都是汗,紧张与焦灼无限制蔓延,似藤蔓爬满心脏,在听到她呼吸的那一瞬间猛然收紧,心脏骤停。
“梁柔…………”
“我没事。”
熟悉的声音,却远去久远,轻飘飘钻进耳里,抚平他波澜起伏的心绪,但谁了解她走过多少艰难坎坷才到今天。
经受过的痛苦永远只有自己知道,一颗珍珠生于一只蚌的多少次夜哭?谁记得清。
“梁柔,宝宝好不好?”
“好……聂焱,你不要…………”
“梁柔,最后答应我一件事,要坚强。我记得曾经你对我说过,有我聂焱,你会好好生活。没有我了,你也不会退缩,会带着孩子继续生活下去。”
“不要…………聂焱你不要去……我求你……我求你了好不好?”
梁柔哪里还撑得住,泣不成声。她与他都在后悔,她该早些告诉他她有孩子的消息,不管两人有什么样的隔阂,他总是孩子父亲,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让他得知孩子的存在,这多残忍,他根本没有退路。而聂焱,早已经是痛彻心扉,他的自以为是,他的自负,从来都是阻拦他们俩感情的凶器,之前已经有过几次经历。但他从不检讨,更不愿意改变自己,其实早应当认输认错,跪地长哭也好,强取豪夺也罢,千方百计留住她。到现在骄傲与自尊都不值一文,她想要阻止他,他想要保护她,双双追悔不急。
似乎每一步都是错,但又不知为什么能够跌跌撞撞走到现在。
“别哭,梁柔,不要哭…………”他轻声细语说话,只怕惊扰了这个脆弱的梦,“你一哭,宝宝也要哭,我一个人哄不过来。梁柔,还记不记得,我欠你孩子,你欠我好多孩子,你要一个一个给我生。”说起孩子,聂焱声线嘶哑,这是他们很久都不敢提及的话题,关于孩子,关于未来那些个有孩子相伴的梦境。不敢想起,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