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苏锦楼表示,本人并不是动物园园长,恐吓那些动物,很有面子吗?
其实就算他的异能往上升两级也没啥区别,六级异能可以开辟空间,可他本来就有一个空间,又何必费那些麻烦事去重新开辟?
再说了,空间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一不逃难,二没天灾,连储存粮食的必要都没有,最多在里面放些银子,其他的压根没多大作用。
至于升到六级后将精神异能转变成空间技能,伤人于无形,听起来好像很高大上,可他不过是一介布衣平民,在古代也没有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脑子抽了才会去杀人,如果只因些许小小的矛盾动辄就把人杀了,那他离杀人狂魔也不远了。
时至今日,直到苏锦楼下定决心参加科举,才真正物尽其用,精神力带来两大便利,记忆和偷师,尽管书本晦涩难懂,但并不妨碍记忆,不管读不读得懂,先记到脑中再说。
不知其所以然?没关系,那就偷师吧,不仅晚上偷师,白天也暗搓搓的躲在宿舍里偷听其他书院夫子的授课,造成的结果就是苏锦楼旷课了,而且还是长期旷课。
“冥顽不灵,不知所谓,此子已无药可救矣,”曾夫子端着夫子的范儿,嘱咐学堂里的学生,“尔等需引以为戒,万不可学苏锦楼之流,荒废学业、不思进取。”
众学子应道,“学生谨记。”
“嗯!”曾夫子满意了,心气儿顺了,又看了看空着的座位,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不来好啊,不来就不碍他的眼,苏锦楼此人每年往书院白送银子,内里草包无学问,连名字都写不好,白费光阴,蹉跎一生,这样的人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蹉跎光阴的苏锦楼此时正在宿舍里奋笔疾书,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以前初中老师嘴边的口头禅,天天耳提面命,不记都不行。
他手里抓着炭笔,写的字体也是简体字,没办法,目前他仍在和软趴趴的毛笔死磕,短时间内是别想写一笔端正的毛笔字了。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这古人真会玩,不就是女的催丈夫起床干活,丈夫贪睡想赖床嘛,写的这么缠绵缱绻,我这等俗人是体会不到个中的乐趣了。”
古代娱乐太过乏味,这些古人闲的蛋疼,今天看到路边的野花,有感而发作一首诗,明天亭前看雨舒一段情,后天会友喝茶写一篇文章,你们倒是爽了,可怜他们这些读书考科举的,要背的要读的越积越多,关键是还不一定考。
要是有台电视机,放点什么“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哦吧!撒浪嘿。”再来个车祸失忆,豪门与贫家抱错了闺女,恋人癌症病逝生离死别,我爱你你却爱着她的三角恋,那些人还有什么闲功夫写些无聊的诗啊词啊的?
就说这个《诗经·郑风·女曰鸡鸣》的第一段话,在苏锦楼看来完全可以写成以下这个形式。
女:公鸡打鸣了,快起来干活!
男:天都没亮,干个屁!再睡会~
女:睡睡睡!睡你个锤锤!一家老小不吃饭啊?你不干活都去喝西北风吗?快起床带着弓箭去芦苇荡射鸟去。
多么简洁明了,一目了然啊!哪像诗经里写的那么婉转,又是明星又是弋凫雁的,还讲究语句对仗工整,看得人牙酸。
所以说,像苏锦楼这样的俗人一辈子都只是个俗人,还是那种俗不可耐的俗,古人的温柔缱绻情意绵绵,他两辈子都理解不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古人的智慧与文采他还是非常钦佩的,古人观测日月五星运行,择黄道赤道附近的二十八个星宿为坐标,称之为“二十八宿”,每七宿联系起来想象成四种动物,也就是:东方苍龙、北方玄武、西方白虎、南方朱雀。
为了说明日月五星的运行和节气的变换,将黄道附近一周天按照由西向东的方向分为星纪、玄枵等十二等分,称之为“十二次”,十二次对应二十八宿,使得古人更加了解天象,演变历法。
话说,为什么读书人还要了解星宿,这不是白费力气嘛。
五经之一的《易经》,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不解星象很难知其意,另外古人时不时对景抒情对月抒意,在书里留有许多关于星象的内容,比如:“月离于毕”“荧惑守心”“太白食昴”。
你说,若对星象全然不知,还怎么理解古文之意?
读书,不仅只是读而已,知其意,需解天文地理、风俗民情、时政要事、人文习俗,融贯古今,通晓内外,才能挥笔泼墨,一蹴而就。
读书人重人品,重才情,人品自不必多言,谦谦君子,卑以自牧,有修养的人才配称之为读书人。
才情,才即是才思,境胜才思劣,诗成不称心,可见才思敏捷者方能笔走龙蛇,妙笔生花,情即情韵、情操,情之所至,诗无不至,诗之所至,情以之至,无情,文章空洞乏味,有情,诗画活色生香。
我们的苏大才子目前仍旧是个学渣,每天暗搓搓的偷听,遇到不解的还没法询问,只能囫囵吞枣先记了再说,至于情操才思啥的更是一个都不沾,怎么办?
读史!
所谓经书养人根本,史书开人才思,就算不能发言成咏,下笔成篇,读了史书后,你苏锦楼那颗榆木脑袋里总能存些干货吧……
于是苏锦楼又去买书,那书店掌柜是个实诚人,一听苏锦楼要买史书,立即给他推荐了一部“宏伟巨作”,据说这部书的序是在晋亭先生亲自指导下完成的,读书人都很推崇。
掌柜的舌灿莲花,苏锦楼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掌柜的说了,“书生,我与你投缘,你对我的书店如此捧场,我总要回报你一二,如果你买了这本书,这一刀宣纸我就送给你作为添头了。”
苏锦楼傻不拉叽的掏了银子,捧着那部宏伟巨作和一刀宣纸回去了,巨作是真的巨,至少它看起来很巨,巨厚!有三本书加起来那么厚。
随手翻看了一下,前半部分还很正常,以年月为经,以事实为纬,连贯的记述了各个时代的史实,还点出历代重要人物和世家的事迹,像是编年体与通史的结合。
正在苏锦楼深觉书店掌柜厚道之时,一段文字陡然跃入他的眼中。
“晋朝大学士季鸿光年过不惑,于不同时辰日御六女,可谓春秋鼎盛,龙精虎猛……”
“东启诗人谢安四次科考荣登榜首,意气风发,一时风头无两,然一连三次被吏部选试拒之门外,何故?貌丑。”
“前明宣帝嗜好偷窥妃嫔沐浴,某日,宣帝潜至甘露泉窥视,见一女子肤如凝脂,体态轻盈,面若桃花含露,笑语间两颊梨涡荡漾,魅惑天成,宣帝甚喜之,大赞:此女堪为桃夭,遂封其为桃夭夫人,自此独宠二十年。”
这都什么和什么?
苏锦楼又翻到前面一部分,“晋元帝,晋朝开国皇帝也,姓南宫,名曰旻……”
再翻到后面,“崔贤虽为男儿身,然其性情柔和,貌若好女,文帝甚爱之,出则同辇,入则同侍,寝则同眠,视后宫三千佳丽于无物,独宠崔贤一人。”
我买了本假史书,我大概…可能…也许…被骗了……
摔啊!不是大概可能也许,前后内容相差这么大,肯定被骗了啊。
怪不得这么厚,正史加野史的混搭版本,不厚压根囊括不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小道内容。
自古以来史书除了官修的正史,还有一种与之相对的史书,即私人编撰的稗史,稗史亦称野史,多是记录闾巷风情、街谈巷说、遗闻佚事。
两者相比较而言,正史更具权威,更加可信,最关键的是,正史是被官家承认的,而野史有可能为真,亦有可能是杜撰的,真假不可考,不被官方承认。
也就说,他苏锦楼掏了银子只买了一半有用的书,另一半通篇无用,最多当个乐子瞧,呵呵!他脑子进水了才会花钱买这些八卦趣闻只为逗自己一乐。
亏他最后还觉得掌柜的做生意厚道,感恩回馈顾客,白送了他一刀宣纸当添头,原来根源在这里啊,白浪费他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