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楼仔细扫视后山,再三确定没有其他猛兽出没,所以到底是什么野兽把整座山的动物都给逼走了?或者……根本就不是天敌之类的原因,而是某种不可抗力的自然因素。
苏锦楼回房,找到了正在房内收拾书本和衣物的苏环,“哟!儿砸,收拾东西呐,这是在为进学做准备?放着我来,我帮你收拾。”
苏环充耳不闻,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嘴上回应着说,“爹,你以前的行李都是我帮你收拾的,你哪会收拾什么东西?别再把我需要的物件给带漏了,麻烦您别添乱了好吗?”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可怜苏锦楼好不容易想表现一下什么叫做慈父心肠,结果被苏环的几句话伤的体无完肤,他悲痛万分的捂着胸口作西子捧心状,“你竟然嫌弃我添乱?就不怕失去你的老父亲吗?”
苏环放下手中的东西,轻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说道,“好吧,那你在这儿帮我收拾吧。”
苏锦楼浮夸的肢体动作陡然一僵,沉默了一会儿,又走到苏环收拾了一大半的衣物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始终感觉无从下手,“儿子,要不,我们多带点银钱,到镇上后缺啥买啥,咋样?”
苏环早就料到了这般结果,他爹啥德行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对于家务这一类的活计是一窍不通,指望他收拾东西,还真不如直接带银子来的方便。
“爹,虽然我们家现在比之前宽裕了不少,但也不能像你这样浪费银钱的,”苏环像个小大人似的振振有词,“家里还是多存些银钱比较好,一旦遇到突发事件,需要用钱之际能立马拿出来,这就叫有备无患,要是被奶奶知道你这么败家,肯定又要数落你了。”
苏锦楼理亏词穷,被苏环训得和个鹌鹑似的,唉,也不知道谁是老子,谁是儿子,怎么总觉得他在苏环面前越来越没有威严了?
“哦,差点忘了正事!”苏锦楼一拍额头,“酯儿,你前几天不还说在村里看到许多兔子野鸡吗?”
“对啊,”苏环一边继续收拾东西一边回答苏锦楼的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么多的兔子野鸡四处乱窜,爹,难道你没看见?”
苏锦楼吞吞吐吐的说道,“没,没看见啊。”他一直忙着怎样不着痕迹的把家里那颗姓魏的不□□给赶走,哪有精力关注其他。
“哦,”苏环意味深长的感叹了一句,“爹,你可要保重身体啊。”爹也不老啊,这么年轻眼神就不好使了,等以后上了年纪可怎么办哟。
苏锦楼不知他的亲亲大儿子在为他的身体操心,又继续追问,“那你后来有看见兔子野鸡吗?”
苏环仔细想了想,随即摇头,“这倒是没有,爹,一听你这样说,我就更觉得奇怪了,不会是那些兔子野鸡都约好了要一起离家出走吧。”
一起离家出走?苏锦楼皱眉沉思,这不就是大型的动物迁徙吗?在不该迁徙的季节中迁徙,野狼群宁愿拖着受伤的身体也要逃离,难不成是后山要出事了?
“后山……后山融雪,”苏锦楼不停的小声念叨,陡然之间四个大字浮现在脑中,“山体滑坡。”
是了,除了山体滑坡,也没有其他原因能让这么多动物奔走逃离,昨夜那些狼应该是想饱餐一顿后集体迁移,这才在狼王的带领下攻击村落,这样一来狼群突袭的原因也就有了。
而这些狼群失败过后不再计划攻击村落,宁愿饿着肚子带着伤迁移,唯一的原因应该是没有充足的时间让它们养好伤再次发动攻击,若真是那样,后山出事应该就在近期。
“爹,你怎么发起呆来?”苏环拉了拉苏锦楼的衣袖,“你刚才在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没,没什么,”苏锦楼在心中已经确信后山会坍塌,但这事还需要进一步查证,“酯儿,我出去一趟,若是你奶奶来寻我用饭,就说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苏锦楼一路疾行,跑到了后山,精神力渗透进山体之中,发现山体内部有许多孔洞,甚至已经形成了大片的裂隙,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他总感觉能够听到土地松动的声音。
“前些时日下了那么大的雪,如今雪化成水全部融入了土地之中,这些裂隙还在不断的变大,恐怕不过十天,这后山就要塌了。”
如今该怎么办?这事肯定得告知里正,让里正组织村民暂时迁村,可迁村不是小事,古人讲究故土难离,他总不能说他有特殊的透视技能,能看透山体里的缝隙吧。
思来想去,苏锦楼头都大了,他最讨厌这些费脑子的活计了,前世他建立基地,关键是靠身后的团队撑着,团队里不缺军师类的智谋型人才,每次遇到费脑子的事情,压根无需他多费心,他之所以成为头领,只因为他特别能打,跟着他活命的机会更大。
末世,纵使有诸葛之智,没有异能和武力也是白搭,你总不能和丧尸讲道理斗谋略吧,苏锦楼的异能既能找到最佳路线逃跑,又能直接攻击丧尸晶核,他的能力不是末世最强的,但他的异能却是最适合生存的。
不过他性格本就吊儿郎当,没什么大志向,也不想统一末世当什么救世主,除了凭借武力异能以及资源吸引了不少人才,其他的也没多大优势,因而他所建立的基地算是末世中排名较弱的了,名气也比不上其他牛逼哄哄的领主,最后也比其他领主死的早。
“里正,”苏锦楼对苏行之行拱手礼,他刚抬手就被苏行之制止了,“秀才公不必多礼。”
不论是苏三还是苏锦楼在长辈面前向来守礼,没道理因着他中了秀才就不用对长辈施礼,那也太过桀骜了。
苏锦楼坚持行完礼,“里正,此次前来我有一事要与您相商。”
苏行之满目慈爱与赞赏,“秀才公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苏锦楼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不绕圈子了,干脆一点,直奔主题,“里正,我想让里正帮忙说服村民迁村。”
“迁村?”苏行之大惑不解,“秀才公为何提及迁村一事?村里的村民自祖上就定居于此,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苏锦楼屏息凝神,不苟言笑,“如果,是关乎于村民的生死存亡呢?”
“什么?”苏行之心中骇然,将信将疑的盯着苏锦楼,语气中充满警告之意,“秀才公,有些话是不可以胡说的。”
苏锦楼笃定的说道,“近来积雪消融,后山上的雪水渗进土里,山体将要崩塌,山上的动物成群结队奔走逃离,连多年不出的狼群都出现了,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动物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比之人类强的多了,这是动物在向我们示警。”
“就算动物出逃,也并不能说明是因为后山将要崩塌引起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秀才公不可如此武断。”
苏行之是河西村的里正,他为人处事向来是谨言慎行,所做的决策都是三思而后的结果,迁村涉及村落根本,他不可能因着苏锦楼的一面之词而轻易同意让村民迁村。
“里正,其实我近日来一直被同一个梦困扰,在梦里我看见后山崩塌,淹没了大半个村庄,那些相熟的村民死伤惨重,哀号声不绝于耳。”
苏锦楼唇色发白,眼中似有惊恐之色,“我本以为那是噩梦,可第二天仍旧做了一模一样的梦,一连做了五天的噩梦,梦中之景都是后山坍塌。”
见里正眼中眸光闪烁,似有所动,苏锦楼赶忙趁热打铁,“里正也知道,我当初落水发热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大夫说我伤了元气,爹娘担心我的身体,让我两年内都不要下场科举,我本来也是如此打算的,可就在我决定不去科举的那一段时间,也是一连好些天都做了同一个梦,梦中我正在榜文墙前看中榜名单,而那名单中确系有我的名字。”
“当真?”苏行之觉得这事太过诡异,可他以前确实听过入梦一事,以前村里有个老人,身体硬朗,看不出一点老态,可突然有一天他和儿女说梦见已逝的老伴来接他,第二天就突然逝世了。
苏行之神色严肃,绷着脸问道,“你当真梦到你高中了?”
苏锦楼作揖行礼,“不敢欺骗里正,我当初正是因为那个梦才会决定参加科考,后来果真中了秀才,如今我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又见后山上动物出逃,经年不见的狼群竟然也从深山里跑了出来,种种迹象都表明,后山危矣。”
苏行之若有所思,愁眉不展,“你先回去吧,这事让我再仔细想想。”
苏行之举棋不定,难以决断,苏锦楼表示理解,毕竟他的话太过飘忽,难以取信,“里正,梦中后山崩塌就是近期之事,还请里正早些决断。”
苏锦楼离开后,苏行之心里存着事,一直都是心事重重,即便是晚上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苏行之不知道的是,即使他睡着了也不会一夜好眠,因为我们的苏大神棍要搞一个大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