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苏瑾寒自己被下毒,被算计,她都不一定会表现出这样的紧张和惶恐来,因为她清楚自己能够平静的面对。
但是这种阴暗的手段放在了她关心的人身上,她便无法接受了。
上一世,外公一家,若不是因为顾忌她,受她连累,何至于落到那种下场?
今天若不是她非逼着庄靖铖喝药,那些人又怎么会找到机会下药?
所以她不怕自己被算计,更怕的是,身边的人因为她的关系被算计!
庄靖铖抓着她的手轻轻一吻,低声道:“我没事,我很好,真的。你不要这样杯弓蛇影,安安心心的去睡觉,其他事情交给我,若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怎么完成对你哥哥的承诺,以后怎么护着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娶你?”
一句娶她让苏瑾寒红了脸,但是她却并没有漏听了他前面那句话,困惑的问:“哥哥和你说了什么?什么承诺?怎么回事?”
庄靖铖没有细说,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声道:“没说什么,你哥哥只是希望我能有保护你的能力而已。所以你千万不能因为照顾我给病了,否则你哥哥就该看不起我,觉得我没用,不让我们在一起了。那样我才是要伤心死了。”
“不许随便将那个字挂在嘴上。”苏瑾寒伸手捂住他的唇,幽怨的娇嗔。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生死看开了许多,但是能活着,谁又就愿意去死了?她不想他说死字,也不希望他出事。
庄靖铖看着她,终究软了眉眼,温和的点头。
苏瑾寒这才松了手,“那我先回歇着了,若是你又什么事,便让清辉他们去隔壁找我。”
“好。”庄靖铖同意。
苏瑾寒离开之后,庄靖铖的脸色这才冷了下来。
下毒什么的,他并不怕,从小到大经历了无数次了,他在意的,是吓到她了!
蹙眉想了好一会儿,庄靖铖这才唤了腾策过来,低低的嘱咐了几句。
腾策明白的点头,随后快速离开。
第二天,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
苏瑾寒正在喂庄靖铖吃东西,腾策却在这个时候进门来。
“王爷,沆州知府南栀求见。”
“篮子?”苏瑾寒噗嗤一下笑出声,这才奇怪的眨了眨眼,问:“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是南栀,东南西北的南,栀子花的栀,”腾策一本正经的回答。
苏瑾寒闻言顿时哈哈的大笑出声。
庄靖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对着腾策道:“就说我还在昏迷,无法见他。”
“南栀说,您若是还没有办法见他,就让能主事的人去见他,说是昨天驿馆有人将他的宝贝儿子给打了。这驿馆的人都认识他儿子,有人打他,定然就是咱们的人,希望王爷能将打人惹事的人给交出去,以示公正。”腾策说。
“打了他儿子?谁干的?”庄靖铖奇怪的问。
他可从不曾下过这样的命令。
一旁的苏瑾寒心虚的眨了眨眼,昨天那个精虫上脑的花心大萝卜还真是沆州知府的公子哥啊……可是她将人给打了……
会不会有麻烦?
苏瑾寒心虚的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庄靖铖正巧在这个时候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干的?”微微扬起的眉梢,透着询问。
苏瑾寒见躲不过去了,便摸了摸鼻子道,“嗷,昨天是打了一个登徒子,是不是沆州知府的儿子我就不知道了。”
“登徒子?怎么回事?他对你下手了?”庄靖铖追问,眉头拧起,满满的都是不悦。
苏瑾寒心里一暖,昨天那点委屈早就散干净了,这会儿被在意,心里却还是欢喜得不行。
“南世杰一直花名在外。”一旁的腾策插了一句嘴。
庄靖铖嘴角一勾,笑了,一双桃花眼中笑意灿烂而妖艳,“哦?花名在外,那是和我一个样咯,说说,看看本王和他谁更风流。”
腾策打了个寒颤。
他家主子,笑得越灿烂,就说明他心里越不爽,他能肯定,这个南世杰惨了。
苏瑾寒心里为腾策竖了个大拇指,继而说:“昨天你和哥哥说话那会儿,就我给你去拿药的时候,路上碰到了一个死变态。一脸油头粉面的,嚣张得不可一世,还敢调戏我!”
庄靖铖眼睛一眯,藏住眼中危险的光芒:“怎么调戏的?”
苏瑾寒可夸张的比划,“就上来要抓我啊,还说什么要我好好伺候他,日后少不了我的荣华富贵。我说靖王殿下,你听了这话是什么感想?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穷。”
“是啊。可不是嘛,随随便便出来一个人就说要养我家小寒寒,这样一看我还真是没用啊。”庄靖铖探手顺了顺她鬓角的头发,笑得温柔。
苏瑾寒怕他自责,便又道“不过你别担心,我没吃亏,你都听到了,我把他给打了,现在人都找上门来了,殿下可要护着我啊,要不然小女子可就要落入狼口了。”
苏瑾寒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哈哈,好,本殿下一定护着你。来,给本殿下上妆。”庄靖铖哈哈一笑,说。
“上妆?上什么妆?”苏瑾寒顿时一懵。
“本来是不想见什么沆州知府的,可是他的儿子欺负了你,怎么着也要给你找回场子来啊。我哪怕快死了,依旧是个王爷,一个知府的儿子,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一会儿我给你镇着场子,可劲的收拾他,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听清楚了?”庄靖铖含笑道。
苏瑾寒闻言眨了眨眼,收拾人啊,她喜欢,所以愉快的点了点头。
命青芽拿了她的胭脂水粉来,给庄靖铖涂上一层白粉,又把眼底给画青了,再将窗帘给拉上,屋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看着庄靖铖脸色青白交替的模样,还真有些重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