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洛九卿,他扯出一个笑意,“抱歉,本来想着演一番苦肉计,结果没有控制住,真的晕过去了。”
“阿晋,你的伤你自己应该知道,你不听我的话,”洛九卿语气沉冷,带着几分怒气。
轩辕耀辰微眯了眼睛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是真的难看,不是装的,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他太心急了,我教给你的练功心法,是配合药后练的,凡事都有度,你是不是觉得好,时时都在练了?”洛九卿心中生气,最终却无法硬下口气,“你的经脉受损,必须慢慢来,急不得,你这样强练,只会适得其反。”
阿晋垂下眼睛,黑黑的睫毛如羽,眼下有一块淡淡的青黑,气息微弱的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太想做点什么,不想再做没有用的……废人了。”
他的“废人”两个字一出,在场的人都心尖颤了颤。
阿晋何其骄傲,青年才俊,文治武功哪样也只仅次于大公子,这一次身受重创,险遭身死,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竟然在青楼妓院中藏身许久,在生死边缘上徘徊……
洛九卿叹了一口气,“一会儿再吃些药,三日之内不许再练内功心法,三日之后稳固了再说,你先要把身子养好才能说其它,否则的话,没有好身体,说什么不也是白搭?你这么聪明,应该懂得。”
阿晋没有答言,睫毛微微一抖,轻轻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洛九卿拿出人白温竹留给她的药,看了看瓶中只剩下三粒,但还是没有犹豫,把这三粒都留给了阿晋。
她起身对轩辕耀辰说道:“这边的事情经过这么一闹,估计暂时不会有事了,有事也是察哈图的麻烦,咱们可以暂时身退了。”
洛九卿和轩辕耀辰一路回了王城,轩辕耀辰笑道:“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两个现在跟跑腿的小厮一样?城里城外的跑来跑去。”
洛九卿听着他的形容觉得好笑,看他的神情又没有什么生气的模样,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也不错,省得在一个地方拘着,太闷。”
轩辕耀辰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洛九卿觉得奇怪,正想要问他在想什么,又听到他说道:“要不然将来我回去把王府周围的人家都买了,让你没事儿跑着玩儿?或者将来坐拥天下之后,把后宫不相干人等都遣散出去,你撒欢的跑?”
“……”洛九卿听着这两种荒唐的说法只觉得有些无语,一时间接不上话来,可是,又想到他说把皇宫中的人都遣散又觉得心中微暖,清了清嗓子说道:“安王殿下,眼下我们还是想着把南疆不相关的人驱逐出去,早早的回京是正理。”
赫明风这边的计划也在按步就班的进行,他手下的人都活动了起来,只待察哈图订婚之时应对,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只是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看着渐渐消散的光辉,心中想着,等到明日太阳再升起之时,到底将会拉开一个什么样的格局。
察哈图一点愉悦的心情都没有,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准备要做什么,来到黑萨的院子里,看到黑萨正在摆弄神坛。
黑萨看到他来,转身行了礼道:“世子,您决定了吗?”
“嗯,”察哈图点了点头,看着他身后擦拭得干净的神坛,“明天晚上还有你的重头戏,到时候一定要唱好,东西想好加在哪里了吗?”
黑萨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想好了。”
“酒里恐怕不行,人太多,有的酒量深有的酒量浅,不容易掌握,也太容易被人查出来。”察哈图提醒道。
“自然,”黑萨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属下会把东西加在他们最为崇拜尊敬的地方,而且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你想利用神坛?”察哈图的目光在神坛上一掠。
“不错,”黑萨的手指在神坛上轻轻弹跳,“世子订婚,依照习俗,自然是要拜萨满的,到时候东西就加在焚烧的香里,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是以后有人察觉了什么,也无迹可寻,早已经成灰飞烟灭。”
察哈图的眼睛一亮,赞许的点了点头,“果然是好计,只是,这把香要交到梅依兰的手中。”
黑萨点了点头,“好。”他心中却在想,察哈图是一点风险都不愿意担当,可见此人自私至极,等到他成了大业,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还是早做打算离开才是,否则的话,保不准哪一天也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察哈图满意离开,看着沉下来的夜色,想去花园子里走一走,他知道母亲此刻还在等着他,怕是有许多的话要对他说,可是……他却不想面对她那张脸,还有她眼睛里的那种兴奋和因为兴奋而牵扯起来肌肉看上去更为怪异的脸。
他走到花园子中,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面前的是什么花,突然听到有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很熟悉,另外一个却是陌生的。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暗影中,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