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哥,你说的我都相信,不过我眼前着急用钱,又找不到合适的工匠,开石雕琢这么大的部件,至少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我实在有点等不得。”
顾朝晖虽然也知道翻倍之后的价格诱人,但他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了。
可曹行知却并不认同,他将顾朝晖引到一边,说道,“朝晖,此事你不可操之过急,你说你急着用钱,多少?不行我先给你垫付上,这石头简直不菲,比你全部身家还要高,你不可鲁莽啊。”
闻言,顾朝晖不禁犹豫起来。
可过了一会儿,他又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曹大哥,我现在需要两百五十万美金,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可我却没那么厚的脸皮跟你借,再说,就算你借给我,我眼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匠人能雕这东西,如果一旦失误,岂不是白瞎了这么好的一块石王。”
曹行知听了之后,哈哈大笑,道,“我说顾老弟,你可真是糊涂了,一来,你我同甘共苦的兄弟,钱的事情不是问题,只要你答应,这石王雕刻好之后,由我做代理人就行。”
听到对方如此慷慨大方,而且两人是故交,曹行知多次帮他度过困难,顾朝晖对他是无比信任,用他的钱,倒也不怕欠下人情,而且就像对方说的,这石王一旦拍卖,所得款项不菲,代理佣金必然很高,也算是能还一部分曹行知的人情,也不是不能考虑。
只是,这稳妥匠人的事情,顾朝晖却没办法解决,只得让曹行知给他推荐。
提出这个要求之后,曹行知闻言神秘一笑,说,“我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看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顾朝晖突然明白过来,他道,“曹大哥,你是说我?”
“对啊,当年,你的木雕绝活可是让我收益不菲,现在换成石头,相信也不是问题。”
曹行知信心满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大胆的想法,一下子让顾朝晖茅塞顿开。
对啊,自己身负异能,岂不是比一般的匠人手艺更加精湛,而且还能根据曹行知提供的市场行情,雕琢出更令人满意的作品。
看着好友醍醐灌顶的表情,曹行知哈哈大笑,他说,“朝晖,明天,我就把两百五十万美元给你转账过去,你呢,就别离开小院了,未来几个月,你就在这儿工作吧。”
虽是玩笑话,可也不得不如此了,不过在此之前,顾朝晖还是回了一趟南方,将后续的事宜办理清楚。
先是按照约定给德方汇款,并马上得到了冷凝技术和设备,他又在德方的帮助之下,将冷凝设备安装到了五台自动化数控机床上,并重新编纂了程序。
一切就绪之后,军工厂那边的订单还没有下来,顾朝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这已经离开老家一个月的时间了,再不返回,岂不是对不住和曹大哥的约定。
等他回到小院的时候,曹行知已经将整块原石打磨完毕,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块高约1.5米,宽约2.5米,厚度为65厘米的巨大鸡血宝石。
看着这块巨大的母料,顾朝晖,顾朝来和曹行知三人都惊叹不已。
不仅是他的尺寸,更是因为它的瑰丽的色泽,简直让人目眩神迷。
这块母料上不仅有片红、条红、斑红、点点、团红等各种形态分布,几乎集齐了所有鸡血石的血色形状,而且在颜色上也非常特别,除了占据百分之九十多的主色朱红之外,还有一条肉黄色盘踞在底部,两者颜□□限分明,色彩对比鲜明,宛若人工拼接,不得不让人感慨大自然鬼斧神工,实在是一块奇石!
曹行知不断说,“朝晖,这块母料的价值已经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你若是能把他好好雕凿一番,必然能震惊世界。”
而作为这块母料的拥有者,顾朝晖自然心情更加激动,他这段时间,不仅忙着厂里的事情,也查阅了各种鸡血石雕凿的资料,如今看到这块母料,福如心至,灵感突发,已经想到了要将他雕琢成什么模样。
一旁的曹行知见他看得入神,并已经拿出铅笔开始在母料上勾勾画画,便知道,顾朝晖肯定已经是成竹在胸,而凭借他的手艺,几乎可以肯定,将有一个震惊世界的北地鸡血石雕问世。
后续的事情就简单起来,曹行知先行回美国等待消息,而顾朝晖则过起了返璞归真的生活,每天忙着做石雕。
因为顾朝来还要回到村里继续工作,并要负责看好采石场,而顾朝霞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顾朝晖也不想惊动太多人。
所以他现在的衣食住行,全靠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他刚刚重生,在机井房生活的那段日子。
这种日子简单、充实,专注,让在商场上闯荡了十多年的顾朝晖突然获得了一种久违的安宁感。
要说还有什么遗憾,可能就是家人不在身边吧,要是林荫萌和孩子们这时候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这个想法刚刚冒头,第二天,小院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顾朝晖还以为是老四来看他,结果开门之后,门外的人让他异常惊喜。
“荫萌!怎么是你?”顾朝晖赶紧在工作服上蹭了蹭手,然后便将妻子拉进了屋里。
林荫萌却没说话,进屋之后,她先是里里外外的走了一圈,后来甚至连柜子里都翻了翻。
看到妻子沉着脸不说话的样子,顾朝晖突然明白过来,不禁靠在门边大笑起来。
而当林荫萌看到他立在阳光房里的石雕的时候,也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可也没有马上原谅丈夫,而是戳着他的胸膛狠狠将他骂了一顿。
“你这段日子神出鬼没,天南海北飞来飞去,我问你是什么事儿,你又不说清楚,急的我和什么似的。”
说着说着,林荫萌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看到妻子为自己担心,顾朝晖心软如绵,赶紧将人拥进怀里,安慰道,“荫萌,确实是我不对,我没有跟你讲清楚是怎么回事。”
说着,两人便在炕上坐了下来,顾朝晖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跟媳妇说了个清楚,包括兵工厂里的遭遇。
终于了解了丈夫这段日子的真实情况之后,林荫萌跟着后怕,她紧紧握住顾朝晖的手,道,“你可真傻,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我商量,要不是老四他们发现了鸡血石,你就真的打算把厂子抵押出去了?有什么事儿,不想着先找家里人,倒是要先找外人,我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怎么想得,是聪明还是傻?”
林荫萌说着,用手指点了一下丈夫的额头,同时眼里也有泪光闪烁,其实她何尝不明白顾朝晖的良苦用心,丈夫肯定是怕给自己造成压力,所以才一切瞒着她的。
看出妻子心里难言的心疼,顾朝晖赶紧将她揽进怀里。
经历过种种之后,两人在午后的阳光房里紧紧相拥,看着斜阳余晖落在鸡血石上泛出的温润光泽,仿佛又找了最初的本心。
安宁幸福的生活,知己爱人相伴,人生如此足以,多求便是贪念。
林荫萌就这样留在了丈夫身边,她将厂里的工作委托给下属,在老家当起了专职家庭主妇,安排两人的饮食起居。
而顾朝晖则每天起早贪黑的做着石雕。
有妻子相伴,日子过得便不觉乏味单调,时间很快就流走了。
就在石雕件要完成的节骨眼上,南方厂里来了电话,说是霍健来访。
顾朝晖知道,这是兵工厂的订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