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
往常都没有这一出,怎生皇帝今次想到在小年夜办家宴了?
家宴办在仁德宫。
太后照常是一身燕居服,对着早早过来的儿子道:“你让蕲王过来么?”
贞元帝道:“母亲觉着他来好还是不来好?”
太后瞪视一眼:“镇日斋醮修道,行动言语跟个半仙儿似的。他来与不来,你心中难道不应有数?我还听闻,皇后这几日总跑去你面前哭求收回成命,这母子两个若是来了,不定怎么闹你。”
贞元帝只是笑,少焉,又道:“母亲近来身体欠安,又有近一年没见着众孙儿了,不如朕在正旦前下一道中旨,命诸王年后便来京存候祖母,不必非要等到万寿圣节那日。”
太后打量儿子几眼,道:“你是欲在诸王之中择选?还是预备当着诸王的面直接宣告另立储君之事?”
太后顿了顿,微微倾首:“你我都清楚,没有人比七哥儿更适合坐那个位置。从前是顾虑重重,如今迈出了这一步,你今晚难道要定了他?”
太后看儿子不接茬儿,嘴角微扯:“这会儿怎生跟哑了似的?还是说,你心中另有人选?”
第六十七章
贞元帝略一顿,道:“母亲不必多问,儿子心里自有计较。”
太后乜斜着眼谛视他,少顷,摆手道:“罢了,政事原也不是我能多问的,只我瞧你迩来神神叨叨的,怕你失了分寸,这才多问了几句。”
贞元帝道:“母亲自可放心,儿子心中有数。”
太后慢转手中沉香佛珠,不语。
她这个儿子心思越发难测,如今连她这个母亲都不能看透他镇日都在想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