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菀青这胎稳定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又找了个借口把孩子送回去。吴菀青本来还想把那两万块钱营养费要回来,但是甄广却坚决制止了她这个举动,甄广还把家里给这孩子买的奶粉尿不湿等物打包送给了那对老夫妻、
尽管如此,那对老夫妻还是不高兴。他们就那一个独生女,盛怒之下把女儿赶出了家门,没想到却活生生把自己闺女逼死了,现在老两口看见这个害得女儿身死的罪魁祸首就来气,找了个好人家把他送走就算是了断了缘分,要他们养这孩子,真心接受无能。
那老两口都不想要这孩子,抱着孩子又闹上了甄家,说他们领养了孩子却又无缘无故丢回来,这也算是遗弃罪。
吴菀青倒不知道那两个乡下来的大字都不识几个的老人也懂遗弃罪。老人上门时,她正在别墅里跟闺蜜聚会,那老两口抱着孩子闹上门来让她感觉非常丢脸。
这事闹得挺大,不知道怎地就传到她婆婆耳中,她婆婆抓到了她的把柄,就打电话过来阴阳怪气对她好一顿嘲讽,气得吴菀青火冒三丈。
吴菀青一怒之下就抱着孩子趁那老两口出门干活的间隙把孩子丢在他们家大门口。
呸,老赖还赖上了他们家不成?她回去就跟小区保安交代不准再放他们进来,看他们还怎么闹事!
丢完以后她也没管孩子会怎样,怒气冲冲地开车离开。
吴菀青越想越生气,果然当初就不该去领养,现在这两老头老婆子肯定是看上他们甄家的财产了,又找不到更好的人家来领养这孩子,就非要逼着她把孩子留下来。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愤愤不平地停了车,拿上甄广前两天给她的新卡准备去商场里排解一下,多买两件衣服,毕竟她很快就要显身子了,到那时就不能穿好看的衣服,只能以舒适为主。
买了两大包衣服以后,吴菀青心里的郁气才算消减,哼着歌拎着衣服往外面走,商场里的电梯坏了,不过幸好她去的也才三楼,可以爬楼梯。
走着走着,吴菀青嘴角就不自觉噙出了点微笑,上次那个小中医也是在楼梯上碰上的,她查出怀孕以后还去探听过小中医的消息。
听说那个小中医的奶奶瘫痪住院了,叔叔跟自家闹得挺僵,最后叔叔接了奶奶回家,那奶奶还怼了小中医一家,最后那个叔叔又讹走了小中医的爸爸每个月的半月工资充当孝敬老人费。
为着这半个月的工资,那小中医的叔叔直接就在医院里闹起来了。
啧,也才一千块钱,她手上那两条衣服就不止了一千块钱了。那个小中医当时要是留下陪她做完检查,她一高兴,说不定就不止给那个小中医一千块钱了。她小时候受过穷,现在再也忍受不了贫穷。
那个小中医上次把出她的喜脉估计也是误打误撞,不然凭这手艺,不会连每个月一千块钱都要再三纠结。
思及此,吴菀青第五百二十一次感谢上天让她嫁了个好老公。
她高高兴兴正要往停车场走,却没看见楼梯上积着的一小摊水。
“啪嗒”,吴菀青在楼梯上重重滑了一跤,从楼梯口滚落到楼梯尾,这次却再也没有一个周善伸手扶着她的手腕,身下剧痛袭来,殷红散开——
周善面无表情地掐断上次遇上吴菀青时,她在她身上故意留存的那点法力联系。
吴菀青命该无子,周善初次看她面相时,就知道了。她子女宫发青发暗,唯一的那条竖纹在刚行不久就断了。
但是周善那时候刚刚了断潘美凤腹中的那个鬼婴,心里难免有点伤心。她看出吴菀青求子求得心切绝望,又观到吴菀青头顶灰色的功德气上隐隐有一缕发白的功德之气,这是救了小孩才会在头顶功德气中反应出来的景象。
吴菀青那时良心未泯,又满目忧愁,周善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什么,才出言提醒了她。
只可惜,朽木不可雕也。又或者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面相只匆匆看了一眼,关注了吴菀青的子女宫,却没来得及看到她自私自利的本性。
气运为黑是为恶人,气运发金是为善人,而白色的气运则是小孩子专属。气运为灰是普通人,灰色越深,恶性越重。
当初吴菀青救下那婴儿的那缕白色功德现在已经被灰色的功德气染掉了,而且比之先前更灰。
周善默默地闭上了慧眼,如果当时她未曾出言提醒,吴菀青命里的那个孩子在她未曾知晓时就会离开,她会失望伤心,但是她领养的那个孩子,却会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甄家。
她不怕自己破了天命,只怕,自己当初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对那个婴儿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影响。
周善她忍不住掐指又算了算,算得脸色发白,直到算出被吴菀青扔回去的婴儿后又被老两口丢到了福利院,最后被一对真正心善的夫妻收养才作罢。
她伸手擦拭了下脸上的冷汗,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此也好。
对那个孩子来说,真正为他着想的养父母,比起乌烟瘴气的甄家,应该是个更好的去处。
吴莞青这胎没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周善沉静地敛了敛眸,并不打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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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春琴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殷切地看着对面那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樊仙姑,您可一定要救我,我最近几天总是看到鬼。”
周善把她的时运压低以后,木淙虽然没有再骚扰她了,但是其他的孤魂野鬼却经常来她的床边戏耍。一月不到,饶春琴就被吓得瘦脱了形,她怕死怕得要死,求着周家昌让他请来了樊仙姑。
周家昌也有点心事,听说这樊仙姑真有点本事以后也动了心思,花了五百块钱把人请过来准备看看。如果事情比较严重,还要另外加钱。
那个姓樊的老太太慈悲地看了饶春琴一眼,“放心,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今儿个一定把这事给你了了!”
饶春琴这才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樊仙姑先从自己肩上背着的那个小布袋里挖出两小撮糯米,洒出一个小圆圈,又在圆圈里点了三根线香。
那三根线香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烧起来的烟特别大,很快就冒起了云雾一样的青烟,而樊仙姑就坐在圆圈前,双手合十,嘴唇也开始不住嗡动。
周家昌看得好奇,“妈,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饶春琴的脸色却十分严肃,显然不是头一回看到樊仙姑这样做了,“你小声点,仙姑在请大仙呢,好给我们看事。”
不一时,青烟逐渐淡了点,重新显现出樊仙姑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她猛地睁开精光四射的眼睛,那眼神与先前和蔼慈悲的模样大不相同,把周家昌给吓了一跳。
樊仙姑慢慢转动脑袋打量着这间屋子,看了不知道有多久,才开始出声,而现在她的声音,却是一个粗糙沙哑的男声。
“你们家里有个孩子同你们二人命格相克,是个扫把星,所以才害得你们倒霉。”
周家昌先是一愣,而后急切地开始追问,“是谁!”
不知道哪路神仙的大仙闭眼算了算,复又睁开眼睛看饶春琴,“是你的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