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团肉并不均匀,上面有无数个细小的点,就像是生长出了细细密密的疙瘩,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倍感恶心。
他肚脐眼处的动静越来越大,褶皱翻动着,在众人的注目礼中,逐渐伸出了一对血红的大钳子。
很快,第一条蛊虫就以胜利的姿态扒开老者发肚脐眼出现在药剂里,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当白玉看到无数条细小的黑色虫子从肚脐眼那里钻出来逐渐覆盖了药剂的范围,乍一看就像是老者身上长出了一块厚厚的黑斑时,她再也忍不住了,转过头就冲着墙角开始干呕。
七条大蛊虫在老者的体内产卵,过了些日子以后,老者体内的蛊虫已达上千条,而更为可怖的是,他体内还有更多的卵没有出来。
周善看到那密密麻麻一片蛊虫时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太恶心了。
她闭着眼睛抄起托盘上她吩咐的老白干,兑入朱砂雄黄公鸡血,又飞快地用指甲割破自己的食指,滴了一滴功德血在内。
而后,她才漫不经心地抄起那个碗,把度数极高的老白干照着那团蛊虫群一泼。
蛊虫身上滋滋地冒起了黑烟,原本还在翻腾,现在也都没了动静。
周善这才松了口气,“母蛊已经死了,别的就不怕了,他体内应该还有数千枚卵,除卵这种事情,请倪先生就好。”
倪鹏先是一喜,随后反应过来又被周善那种“除卵这种小事太简单了不要来麻烦我你们另外找个跑腿的吧”语气给气坏了。
不一时,那些蛊虫就化为了一滩黑水,周善这才慢悠悠地拔下一根银针,所有的黑水登时沿着那个出口流出,恰好流到周善摆在床边的垃圾桶里。
她用手捏着鼻子,“把那个垃圾桶拿出去烧了。”
床上老者原先青灰的脸色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血色,房中几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许久,陈天宗方才反应过来,朝着周善一拱手,“果然是少年出英才,老朽佩服。”
周善却很严肃,“陈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在哪中的蛊?”
陈天宗疑惑,“不知道,老赵他突然有一天就倒下了,后来才知道他是中了蛊。”
周善直起身子,先走到屏风后面,把檀木桌上的那个香炉里的熏香给掐了,她鼻子动了动,又看了房间里的摆设一圈,她忽然走到博古架后的墙壁边,手指在墙壁上敲了敲,“里面是什么?”
听这声音,这墙壁应该是中空的。
陈天宗拧起了眉头,却没有回答周善这个问题。
周善心下了然,没有再去追问,轻声道:“去查查吧。”
他们下楼时,傅其琛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善也没有放在心上,跟陈天宗又客套了几句,陈天宗才派人用车把她送回去。
因为沾了蛊虫,周善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她一个人住心一向很大,洗完澡以后干脆裹了件浴巾就出来了,然后开了冰箱拿饮料喝。
忽而,门锁“咔擦”一声,周善正在喝饮料,听到声音时立马就转过身子,警惕地看着门。
门把吱哑旋动着,房门逐渐打开……
周善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只是那脚却被来人给牢牢握住了。
傅其琛面无表情,“吃错药了?”
周善还要踢腿,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腿被捏得不能动弹,她心里惊疑不定,一手不忘护住自己的浴巾,“臭流氓!你到底是谁!”
傅其琛:……
他现在真的有点想打人了。
周善气得快要七窍生烟,“滚蛋,滚出我家。”
傅其琛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死人模样,浑身气质冷如霜雪,“呵,这是我家,你家在隔壁。”
第65章
周善看到他手里那把钥匙时皱了下眉, 刚想反驳, 忽而想到什么, 愣了。
她方才进门时看到阳台上悬挂几条男人的衣物, 但是当时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细看, 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就去洗澡了。想到这,周善更悲愤了, “你不但溜进我家还来我家洗衣服。”
傅其琛的手还抓握着周善的小腿, 他忽而打量到什么,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你身上裹着的浴巾也是我的。”
……
周善开口就怼,“胡说八道, 这是我在店里买的。”
傅其琛立马发问,“哪个店?那条街?发票你放在哪?”
周善哑口无言, 她呆滞着脸想了许久,“我不记得了。”
傅其琛清隽的脸上忽而浮现出几不可见的微笑,“让我来告诉你吧, 浴巾是在东门街上的一家沙滩店里买的, 单价999, 发票我全都保存在书房柜子里右边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
他举起了手上那串钥匙示意, “抽屉的钥匙还在我手上,你有各处的房门钥匙,但是这把你没有。”
周善迟疑地看向自己身上纯黑色的浴巾, 这颜色她确实不是很喜欢, 而且对浴巾的来源也非常模糊。但是仅凭这点, 她还是暂时无法相信这事,这不是搞笑的吗?
周善警惕地望着他,“你先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