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国公府。
中会元是大喜的事,程氏得知后立刻来找顾明月商量,要不要给沈亭庆祝庆祝,比如请沈亭过府来用膳。
若是沈亭家在京城,自然用不着他们操心,可沈亭总共只了一个书童进京,他们国公府不替他庆祝谁替他庆祝。
顾明月太高兴了,都没想到这茬儿,听完程氏的话,她点头:“麻烦夫人了。”
“这麻烦什么,不过几句话的事儿。只是这春闱还没完全结束,我想着不能太高调,我们一家人一起用个晚膳便是。”程氏道:“等沈亭中了状元,我们再大肆地给他庆祝一番。”
这一番考虑是很周到了。
顾明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虽说沈亭中了会员,又是她的未婚夫,殿试铁定能有个好名次,但凡事没有绝对,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意外。
没请二房的人,老夫人也没来,只有大房的一家人和沈亭。
这是程氏第一次见到沈亭:“好个俊俏的儿郎。”
沈亭脸颊微微红,拱手作揖:“沈亭见过夫人。”
程氏虚扶一把,亲切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顾霖早早地回了国公府,顾瑾顾瑜也告假回来替未来姐夫庆祝。
既是庆祝,当然少不了酒。
沈亭手持酒杯,先敬顾霖,再敬程氏,最后敬顾明月:“这些日子,多谢郡主照扶。”
顾明月和他碰了下杯:“应当的,只要你记着我的好就成。”
“明月。”顾霖声音微沉,暗含警告。
顾明月才不怕她爹,理直气壮地道:“我帮了他,他不该记我好吗。”
“该。”沈亭嘴角带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明日顾霖要上早朝,顾瑾顾瑜要上学,而沈亭还要准备殿试,众人没多喝,只意思了几杯。
用完晚膳天色已晚,顾霖让沈亭留宿国公府。
顾明月亲自送沈亭去客院,走到一半,飘起了细雨。
丫鬟去拿伞,顾明月拉着沈亭站在抄手走廊下躲雨。
细雨如丝,打在脸上,冰冰凉凉。
顾明月靠着圆柱,好奇地问:“你之前不是让我答应你一个事吗,现在可以说了吗?”
春夜,一下雨就凉。沈亭将外裳脱下披在顾明月肩上:“还没想好。”
顾明月才不信:“如果你要纳妾什么我是不会同意的。”
“不会。”
“真的?” 顾明月歪了歪头。
沈亭扶着顾明月在走廊上的长凳上坐下:“郡主,你醉了。”
“是吗?”顾明月对她的酒量有自知自明,她只喝了浅浅一杯,以为不会醉,结果此刻后颈上来了,她道:“怪不得我觉得有点晕。”
醉了的顾明月很乖,不吵不闹,就是有些缠人。一会儿问沈亭有没有信心拿状元,一会儿说沈亭太给她挣面子了。
沈亭低笑了声:“不是说不是爱面子的人吗?”
“那是骗你的,”顾明月仰头看着沈亭:“我爱面子你会和我解除婚约吗?”
沈亭道:“不会。”
顾明月怔怔地看着沈亭,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沈亭以为她醉狠了,结果她忽然道:“你把头低下来。”
沈亭以为她抬头抬累了,半蹲了下来,正要说话,顾明月忽然倾身,在沈亭嘴角轻轻碰了一下。
一触即离。
抄手走廊挂着灯,顾明月面红如霞,明明害羞得不像话,一双眸子却还紧紧盯着沈亭。
拿伞的丫鬟已经回来了,远远站着,并不上前。
“郡主,”沈亭目光微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我在盖章。”顾明月的眼睛比星星还要亮:“盖了章你就是我的了,别人不能抢,你也不能跟别人。”
沈亭深深地看了顾明月一眼,然后笑了。
第二天醒来,顾明月一边后悔昨晚上喝了酒一边又止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地回忆沈亭的那个笑。
她和沈亭也认识挺久了,可从未见过他那样笑,不温和不斯文,有些肆意,意外的迷人。
呜呜呜,他怎么能笑得那么好看。
顾明月在床上翻了几个滚,她想去找沈亭,可是她昨晚色迷心窍,亲了他,她有点不好意思。
“郡主。”半夏匆匆进屋,语气焦急。
顾明月倏地坐起来,以为是沈亭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