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喊人过来,除了沈老师和这位同学,其他人全部撤离木桥。
简朝过来看着密集的人,和单薄的木桥沉声命令。
沈浪也正有此意,只是蓄力抓人,还没来的及指挥。
一个人悬挂在桥上,铁链已经被坠了下去,桥身倾斜,救人的人身子也已经随着桥身倾斜死命抠着链子和木头。
其他慌乱的人除了惊叫更增加单薄木桥的危险,没有任何用处。
你们几个,去桥下找人守着,最好叫些会水的。
简熙,你们去桥头守着,不许任何人再上来。
简朝命令的时候恢复一贯冷清,语气不容置疑,也带着天生让人信服的气场。
慌乱的学生立刻去照办。
他扫视一眼跑到另一侧,桥的另一侧绑了很多绳子,似乎是停船用的。
快速的把绳子解开拿到手里。
沈浪和另外一个男生正在努力往上拉人。
可是下面的人没有支撑点整个人都在下坠,似乎被吓到了人有些慌,手脚还在不停乱蹬。
上面除了光溜溜的桥身和两条锁链,根本没有助力点可以使劲把人拉上来,乱动的人更是增加了重力。
同学,相信老师,不要乱动,老师会拉你上来的。
沈浪一手抓着学生的胳膊,一手拽着旁边的锁链,额头很快渗满汗。
两外一个学生咬牙抓着另一只胳膊,憋的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们想这样悬空把人拉上来,难如登天。
更难的是掉下去的学生可能惊吓过度,已经在昏阙的边缘精神涣散。
沈浪不停叫他。
他们这样撑着很快可以撑到救援的村民过来,而掉下去的男生一旦昏过去松了手,那就极度危险!
保护好自己。
简朝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把绳子在自己身上打了结扣。
他看了一眼沈浪,翻身到了锁链外侧。
你干什么?沈浪抬头,看着要下去的人,急声阻止:村民很快就过来,你赶紧上来,你这样更危险!
简朝没说话,桥突然又坠了一下。
掉下去的学生彻底晕了。
因为晕过去自己本能抓住锁链的手一松,沈浪抓着他胳膊的手瞬间滑上去了几分,他立刻松开抓住铁链的另一只手,同时抓住下坠的学生。
以至于身子也瞬间下滑几厘米。
简朝已经分成两段把绳子绑在铁链连接比较稳固的地方。
脚勾住铁链,身子往下一栽。
啊!近距离看人直接大头朝下栽下去,正在抓住同学胳膊的男生惊叫出声。
简熙和月卓在桥口也一直注视这边的反应。
见到此立刻要过来。
不要上桥。简朝出声阻止,简熙立刻拉住月卓停住脚步。
他也担心,但是他更相信大哥!
小伙子看着脚勾在铁链倒栽下去的大哥眼圈又红了。
沈浪到嘴边的你疯了憋了回去。
他用尽全身力气拉着学生防止他掉落。
而脚勾在眼前倒栽下去的人,正在用另一根系在桥上的绳子另一端,绑在学生的腰上。
当绳子系上打好扣子的时候
,另一个拉他胳膊的学生体力用尽,手从抓掉落的同学胳膊上滑了下去。
整个悬空的人的重量顷刻间落在沈浪手臂上,他猛的惯性向前冲去。
下坠的人仍在昏迷,落了不到一尺猛然停住,是简朝绑在他身上的绳子拽住了他。
简朝两脚勾着铁链,腰部用力,整个上身卷起,他一手抓住铁链,一手快速伸向铁链和沈浪脸中间。
沈浪是两只胳膊穿过链条,防止没等人救上来,自己反倒栽下去。
被重力拖拽,整个人都被拉向铁链,眼看着脸就要夹在铁链上。
风吹日晒的铁链锈迹斑驳,胳膊上已经被划出道道血痕,可想挤压在脸上,就算不毁容,也有的受的。
闭眼的瞬间温热的感觉挡在他脸上。
他睁眼,是黑色的手套。
抬头,依旧看不见一点皮肤的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桥侧看他。
看叔叔腰力不错吧。
简朝扫了一眼手心的人脸,手指合并,捏了捏。
叫人把人拉上去。
简朝看向突然松手慌张又要去抓人的男生,男生立刻回头,简熙和月卓过来。
几人抓着绳子,把学生拉了上来。
简熙一直抓着大哥的绳子。
沈浪松开手,自己站了起来。
简朝待他起身,抽手,从锁链空隙翻身上桥,动作行云流水,丝毫看不出刚才经历有多惊险。
他解开绳子,扫了一眼被抬走的昏迷学生:蠢货。
自己蠢就算了,还连累别人。
没人反驳,岸上赶过来的村民惊叫鼓掌,有小孩子看了简朝这一幕倒挂金钩,各个兴奋的嗷嗷叫,再看他一身黑衣嚷着蝙蝠侠蜘蛛侠超人奥特曼。
总之没一个正常人。
简朝无视,无视所有人,包括沈浪。
饭也不吃了,直接回酒店。
行进的队形变了。
来的时候沈浪月卓在前,简朝简熙在后。
回去的时候简朝简熙在前,沈浪月卓在后。
四人同时沉默。
到了酒店月卓也没再多说什么,去了对面酒店。
简熙回了房间。
简朝往楼上走,沈浪在后面跟着。
到了房间依旧沉默,直到开了灯,沈浪才开口。
你手受伤了。
他早就看见他一直揣在兜里的手,锁链不光滑,尤其横在他脸前的锁链,是两条链子打的十字扣,更是倒刺颇多。
方才见他手拿出来,黑色的手套已经出现暗红的暗迹。
简朝看了一眼:药箱。
沈浪已经在上楼的时候吩咐前台了,简朝话落敲门声响起,服务生送来医药箱。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娇气。简朝拿过药箱,白了他一眼:我要上药了,沈老师避避嫌。
沈浪无奈又无语,弯腰打开药箱,拿出消毒棉和酒精消炎药。
正要去帮他摘手套上药,被躲过了。
沈浪动作一顿:有需要我的,随时叫我。
他起身避开,简朝拿下手套,贴着沈浪的脸的手背,倒是光滑的很,手心就惨了。
上绣的铁刺扎的很深,刺的生命线都断了两结。
更别提其他乱码七糟的线都被扎的惨不忍睹。
他一边淡定的酒精消毒清理伤口,一边看着手心大小不一的划痕,还不错。
男人手心白皙修长,显得红色伤口更是触目惊心,唯独伤者本人跟假肢似的,酒精上了一遍又一遍,眉头都没皱一下。
展开的手掌,唯一躲过一劫的是上边漂亮的感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