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三爷脸黑得如锅底一般,他想喊人将人直接压回去。
谁知,江拯站了出来,俊朗的脸上难得正经,“长沙禁赌多少年了?你这地下赌城开着不合规矩吧?”
三爷听罢,目光冷了下来。
后面的人想要说话,三爷抬手,他冷笑:“江家崽子,我倒是小看了你。”
“好说,好说。”江拯嘴角勾起笑,“恰好啊,我家父,也就是我爹,您没文化我就不说些场面话来为难您了。”
“我爹和市长甚熟,虽然他最近忙着前线战事,但查封一两个违规赌城也不是什么难事?您说呢?”
三爷能够在禁赌的长沙城,开着赌城安稳经营好几年,靠的就是四通八达的人脉。但这些,对于江家来说,实在不够看。
战事吃紧,上面忙着查黄赌毒,好抄了罚款去给前线换物资。
这时候,就是上头有天皇老子罩着,那也不管用!
三爷冷一笑,他抬手。
举起的大枪,瞬间收了起来。
“世道乱着,风水也会轮流转,你们最好祈祷,不要有一天落到我的手上!”
江拯看人离开,还不忘喊一句,“刚刚你们说要剁金宝的手,记得剁啊!”
金宝,也就是坑江拯的玩伴被压着抖了抖。
大批人马总算撤走,巷子内再次安静下来。
江拯转身,再次扬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姑娘,你家住哪里?这黑灯瞎火,你一个人回去也不方便,最主要啊,这年头坏人多,我送你回去怎么样?”
岑渺秀眉微挑,视线看向青砖的那个小坑,不确定地问,“你确定,我会怕坏人?”
“那当然不会,你这不都得坏人怕你啊!”
说完,江拯愣了愣。
该死,他怎么把实话给说了?
他视线再去看人,岑渺人已经不见了。
好家伙,感情平白消失,还有人比他玩的溜!
不远处,赌城的老阿婆收工了回家,她佝偻着背推开门,却看到是门槛边上放着一大包牛皮纸,她闻着那阵清香,颤巍巍地打开纸。
一只油光泛亮的整鸡豁然出现。
阿婆摸着那张纸,发现下面还有硬|邦邦的东西,拿出鸡一看,下面赫然还有十几块大银元。她抱着鸡,老泪纵横,四处环顾想要找人。
“那姑娘.....真是个傻孩子。”
阿婆深受感动,她擦干了眼泪,颤巍巍地推门,迎接兴高采烈的小孙女。
阿婆将鸡递给小孙女,小孙女开心地抱着鸡转圈,银铃的笑声传出很远。
“啊啊啊!今天有鸡吃呀!”
巷子里,岑渺听到那道声音,抿嘴一笑,月色清冷,将她的身形拉的很长。
裴阿苗不解:“阿婆给你一个鸡腿,你回一个鸡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给银元?你如果要出去留学,等钱用的地方还大把哩!”
这在裴阿苗看来,实在是个亏本的事情。
谁知,岑渺却淡淡笑了。
“阿婆帮助我是发了善心,我帮助她,则是在回馈她的善心。”
几日后。
江家洋楼的仆从忙进忙出。
他们将前面小花园收拾出来,搬过来烧烤架,美名其曰搞什么洋派家庭晚宴。
江拯刚下学,中山装还没来得及脱下,就听到了管家说家里会来客人。
他剥了颗花生丢进口中,疑惑:“谁啊?”
管家笑了笑:“不就是帮您解了题的那位女先生。”
管家也不知道应不应当称呼其为先生,但能让徐教授都亲口夸赞的人,学识一定过人,便担得起这先生一词!
“哦,是她啊。”江拯冷哼,“我倒是要看看,是哪路来的神仙!”
这仇江拯可一直记得!
“等我弄明白是谁,一定要将她好好臭骂一顿!”
这时,穿着洋装短裙的女孩撑着伞蹦了进来,调皮地拍了拍江拯的肩膀。
“江拯,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江拯看过去,看着她身边带着的男士,皱了眉,“你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