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向着芮契尔凑近了两步:“说起那次谈话……不相信所谓的理智和自由,为异种们寻求一个新的庇护所……说说吧,这些话究竟怎么回事?”
“托德,我知道你想要让人民来管理他们自己的国家,防止独裁可能对王国造成的伤害。”芮契尔撩起耳边的头发,垂首说道:“但你想过没有?……一个国家,无论谁获取权力,异种族群都将是被清洗的对象。”
托德皱起眉头问道:“我设定了异能普及化法案,还扶持异种官员加入内阁,此外还专门设置了异种族群的管理部门,难道这样还不够?”
“伊利亚德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异种的身上有着原罪,那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异能。这些异能可以帮助他们获取更多的力量,但也会让他们遭到更多的压迫。”
芮契尔将下巴垫在胳膊上,无奈的说道:“越是强大的异种,就越具有影响政局的力量。他们的存在,对于一个国家的掌权者来说,是一个潜在的不稳定因素,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威胁。”
托德耸了耸肩:“按照你这样的说法,不管国家的当权者是国王还是人民,为了保住权力,他们也绝对不会容忍异种的存在?”
“道理就是这样没错。”芮契尔的表情充满了苦闷:“所以,伊利亚德才会拒绝我邀请他加入暮西城的提议。因为,在他看来,即便暮西城给了异种诸多权力,但还是没有彻底解决当权者对于异种族群的畏惧和猜忌。”
托德沉默了很久,接着问道:“那么,寻求一个新的庇护所是怎么回事?”
芮契尔用树枝在沙地上划出一座高塔的形状:“你已经知道绝对意识和信标塔的一切,包括那些羊皮卷轴,对吧?”
托德点点头。
“数千年前,有人进入了信标塔的房间中,他的灵魂被拉出身体,通过信标塔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从这样的记录来看,信标塔拥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在不同的世界之间,充当了桥梁的作用。只要找对方法,就可以让灵魂实现穿梭世界的目的。”
托德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即便信标塔可以实现穿梭空间的目的,那么你想拿它做什么呢?”
“既然有众多不同的世界,那么总有一个世界资源丰富、没有斗争吧?我打算将所有异种,迁移到那个世界中,让他们远离战争和迫害……”
芮契尔的话让托德苦笑起来:“将所有异种迁移到一个新的世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坐在我面前的你,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芮契尔朝着托德说道:“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从原来的天国穿越到这个世界,不恰好证明了异种迁移的可能性吗?”
面对芮契尔举出的例子,托德睁大眼睛先是发呆了片刻,接着无奈的问道:“假设这种穿越真的可行,那么又应该如何去做呢?”
芮契尔笑着说道:“所以,我才会回到长老会,去抄录那些关于绝对意志和信标塔的笔记,为的就是能从中找到可行的办法。”
托德用力摇了摇头:“先不谈你抄录的笔记是否有用,仅仅看你的行径,完全就是拿生命在下注!在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被关入牢中。你知道吗?如果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你很有可能会因为丢掉性命!”
芮契尔的表情变得伤感和悲戚起来:“那样难道不是最好吗?我早已厌倦了现在的状态,灵魂每天被一具尸体困在其中,面对的尽是一些虚伪和丑恶的事物……我对这样的自己,这样的世界早已没有了任何的留恋。死亡,对我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至少我的灵魂能够真正得到自由。”
托德长叹一口气:“芮契尔,你的死亡或许能够让你超脱一切,但你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部没有了意义?”
芮契尔的嘴角微微弯起,脸上又挂出了标志性的笑容:“谁说我的努力,没有了意义?托德,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把迪尔德丽留在你的身边?”
“迪尔德丽,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的异能——招魂,只要有她在,我的灵魂永远不会迷路。除此之外,还有异种协会、卡琳、萨布瑞娜……在我来长老会之前,我早就已经将所有的后路都已铺好,即便死亡到来,我也能够回到你的身边。”
芮契尔将头靠在托德的胸口:“如果信标塔真的能够穿越时空,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一起和你回到你的故乡。在那个美丽而又安详的天国中,幸福快乐的过上全新的生活。”
听见女子的话,托德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无法言喻的表情。
“芮契尔,你知道吗?我的故乡或许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完美,至少在那里的夜空中,你再也看不到头顶的繁星点点、璀璨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