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没有接话,他隐约感觉事有蹊跷,但一时之间又缕不清头绪。
“真没毒吗?有毒的话现在兴许还能吐出来。”胖子紧张的看着南风,确切的说是南风凝重的神情令他很是紧张。
“你试试看,看看能不能吐出来。”南风说道。
胖子不明所以,以为南风不确定丹药有没有毒,又是捶胸又是抠喉咙,好一顿折腾,却只是干呕,始终吐不出东西。
屡次尝试之后,胖子放弃了,“完了,吐不出来了,咱一天没吃东西,肚子是空的,要是之前吃点东西,兴许就能吐出来。”
“丹药没毒。”南风说道。
“啊?!”胖子好生气愤,龇牙瞪眼,“没毒你让我吐个甚么?”
“我怀疑王叔给咱的两枚丹药以朱砂浸染过。”南风说道,此前王叔曾在东屋停留了一段时间,房门是关着的,众人只当他自隐蔽处拿取丹药,但王叔究竟在里面做了什么却没人知道。
“真是欺人太甚,还给个假的,真不该救他,让他闷死才好。”胖子气急咒骂。
“你想哪儿去了,”南风将蒿草重新覆上篝火,“咱们可能错怪他了,我怀疑咱们先前吃下的那两枚丹药不止三转,而是更好的丹药。”
“造假都是以次充好,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以好冲次,”胖子说到此处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是不是怕那些人眼红抢咱的丹药,所以才用朱砂把丹药染成了红色?”
南风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元安宁曾经说过一件事情,早些年一个梁国武人用一条车辕自王叔这里换得一枚七转灵丹,此人当晚就被人杀了,开膛破肚,死相极惨。”
胖子恍然大悟,“匹夫无罪,和氏璧招灾。”
南风懒得纠正胖子言差语误,接口说道,“担心给咱们招灾可能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王叔如果给了咱们精品灵丹,也必须给那些武人同样的丹药,不然他们就会心生不满。”
“不怕无就怕不均。”胖子点头。
“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南风忍不住纠正,“你不通文墨,别学那士子大夫的官话,说的不好,听着别扭。”
胖子受了批评也不生气,又道,“你说咱是不是真的冤枉好人了?”
南风点了点头,“九成可能,王叔应该是故意自正厅将丹药装进瓷瓶,只为让众人看到丹药颜色。”
胖子没有再问,不过脸上的神情却仍是半信半疑。
见胖子这般表情,南风又道,“你若细心,便能根据王叔言语看出他并不想报仇,不然他不会不告诉那些武人对手是李朝宗和王仲。他不告诉这些人是谁干的,应该有两个用意,一是息事宁人,不希望将事情闹大。还有就是他不想让那些武人尴尬,如果他们知道此事是李朝宗干的就会进退两难,去帮王叔报仇吧,他们打不过李朝宗。不去吧,又不好向王叔交代。”
“你说这个跟咱有啥关系?”胖子往篝火里扔蒿草。
“我的意思是王叔很沉稳,想的很周全,为了不给咱们惹麻烦,他极有可能将给咱的这两枚丹药染了色。”南风说道。
“如果他真的那么聪明,就应该能看出来咱们一开始就是冲着丹药去的,咱俩的动机不纯,他不可能喜欢咱。”胖子说道。
“你说的对,他可能真的不喜欢咱们,”南风说到此处伸手北指,“你还记得牌坊上的那副对联吗?”
“什么对联?”胖子压根儿就没细看那牌坊。
“凤鸣山下的牌坊上刻了一副对联:易换合天道,得失应阴阳,这应该是王叔的座右铭,也是他行事的准则,通过这幅对联不难看出他对人的脾性有着深刻领悟,并不苛求人心至纯。”南风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管别人想的啥,就看别人干了啥?”胖子似懂非懂。
“对,”南风正色点头,“他不管对方为什么做,只看对方做没做,咱们虽然有私心,却救了他的命,他理应重赏咱们,所以我才怀疑他给咱的那两枚丹药是染过的。”
“要真是这样,你感觉他给咱的是几品丹药?”胖子问道。
南风再度摇头,“不好说,四五应该不止,六的可能性大,七转也有可能。”
“唉,错怪人家了,要不咱别急着走,等那些武人走了,咱再回去一趟,跟人家陪个不是,顺便问问他给咱的到底是啥丹药。”胖子真性情,知错就改。
南风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准备歇息“没有必要,丹药是咱们换来的,已经两清了。再说丹药也已经吃了,究竟是几转以后总会知道。”
胖子也没有坚持要回去,将剩下的木柴扔进篝火,又覆了些蒿草。
“对了,”胖子忽然想起一事,“药王给你号过脉,你说他会不会发现……”
“不会。”南风打断了胖子的话头,经络乃是灵气运行的路径,经络损毁,没人能够探查到丹田内部的情形。
此时已近三更,胖子也很疲累,打了个哈欠,解着腰带出去解手,不过刚刚走出窝棚,就急切的回来了,“快起来,有人来了……”
第二百零三章 兽人谷主
见胖子神情惊恐,南风心中亦是一凛,快速起身,“谁?”
“那个骑鸟儿的蛮子。”胖子伸手东指,“咋办,跑不跑?”
“花刺儿?”南风问道。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在东面,马上过来了。”胖子拉着南风出了窝棚,指给他看。
今晚有月,南风勉强能够夜间视物,那花刺儿没有骑乘巨雕,是步行过来的,此时正在东面的小路上,离窝棚不过五十几丈。
“跑不跑?”胖子又问。
南风摇了摇头,“不用跑,此人不会抢夺咱们的丹药。”
“你咋知道?这家伙在山上吆三喝四,野蛮的紧。”胖子曾经受到过花刺儿的训斥,故此对花刺儿没什么好印象。
“咱们走的时候,他为咱们说好话了。”南风说道。
二人说话的工夫,花刺儿已经大步走近,冲二人高声吆喝,“山下有屋子,为甚不住,跑到这破地方,害得大爷寻找奔走,好生劳累。”
“花谷主有礼。”南风冲花刺儿抬手见礼。
“放甚么狗屁?”花刺儿张嘴就骂,“大爷姓搂衣,不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