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君别开视线,垂眸冷目道,“扔了。”冯欣儿,呵,你倒学会了埋汰人了!
“是。”扇碧蹙眉,这嫔妃行房的落红,按理都是要收库的,可既然沈芊君发话了,她便不好不听。
扇碧前脚刚出门,黄石道人后脚便从门外跌跌撞撞走进,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大丫头,这皇宫快把老头我闷死了,明日我便逃出去。”
沈芊君递去一个白眼,“老头,我想请你帮个忙。”
道人环顾四周,发现并不见叫花鸡的影子,噘嘴道,“嘿嘿,大丫头,我忽然想到小蚊子约我一起掷骰子……”他作势抬腿就要跑。
可是步子还未完全迈出,门外便鱼贯而入四名宫女,手里都端着托盘,一阵扑鼻的香气而来,有砂锅炖鸡,油焖鸡,烤鸡。
“嘿嘿,赌博当然比不上大丫头你的事重要。”道人如猴子般跳到托盘前,抓起烤鸡盘便喜滋滋嗅了起来。
沈芊君笑道,“你的话变得好快呵!”
“方才那句话是‘无稽(鸡)之谈’,此刻这句话是‘见机(鸡)行事’。”道人吹了吹自己‘性感’的胡子,将耳朵凑到了她嘴边听她一番细言,随之便如吃了屎般蹙眉道,“这……不好吧。”
“老头,你方才吃的鸡里可是下了含笑半步颠,你若不想在人前跳脱衣舞便乖乖去。”
“什么?呸呸!”道人忙缩着脖子狂吐出方才吃的鸡,看着她笑若扶风的样子懊恼地一拍脑门,栽了,又栽在这个丫头片子手里了。
“好,老头我去!”
一阵春寒料峭,黄石道人在屋顶上打了个喷嚏,忙擦了擦鼻涕,深更半夜他潜伏在钟粹宫不为别的,只为查清一个女人是否来月事,至于怎么查,道人还真深感拙计了,摸了摸自己气分开的两边胡子,他便决定守在房顶上听墙脚了!
慈宁宫内暗香浮动,太后斜躺在凤榻上,额头上垫着一块方帕,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她便佯装痛苦地呻、吟起来。
宸王卸去身上的披风,匆匆跑来,紧握着太后的手,面露难色,“母后,听闻你身子不适。”
太后眉头一蹙,捂着胸口佯装一阵咳嗽,“阿允啊,你要是再不爱惜自己,母后索性去死好了。”
“母后!”宸王冷沉吼道。
太后则别过头去,“昨夜的刺客可是你?”
“不是。”宸王垂眸,转而看向门外漆黑的夜,“母后,宫门该关了,儿子该走了。”
他起身要走,太后忙拉住他的手道,“阿允,你永远记住了,芊芊她已是皇后,你的宏图大志,她早就忘了。如今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如何稳坐皇后之位,护沈家周全……”
“恩。”宸王敷衍应着,大步流星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春尚宫旋即从垂帘后走出,走到太后跟前帮她接过帕子,“老祖宗,昨夜的刺客真不是王爷?”
“阿允说不是那便不是。”
“那会是谁?”春尚宫不由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