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内监一声长唤,“皇后娘娘到!”众人才悉数散开,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怎么无人上去?”她厉声质问着。
“回禀娘娘,城楼上的铁门被繁琐了,侍卫们正在小声撬开,不敢惊扰欣嫔娘娘,怕她一急真跳了……”宫女战战兢兢回道。
几十米高的城墙,几乎看不清楚人儿的表情,只能从她欲纵身而下的姿势中看出,她,要轻生!
“欣嫔,你这是作甚?见到本宫还不下楼行礼?”沈芊君朝上面大声吼着。
可是楼上的人,只嫣然一笑,她缓缓执起手中的烟纱,戴到自己脸上,然后看着远处朝宫门稀稀疏疏而去的百官。
他在其中,她期待他上楼来阻止……
可是,直到午门的百官都差不多走干净了,她才绝望一笑,鸳鸯绣花鞋踩上最高处,望向远处疾行而来的一抹明黄色身影,朝楼下吼着,“沈芊君,你太心软,不过你身边却都是爱你的人,真好……”
她绝美一笑,然后纵身一跃,身轻如燕般朝城楼跳下。
“啊!”耳边传来混杂的尖叫声,宫女散开捂着脸,而沈芊君只呆呆地看着那红色身影落下,还未来得及阻止。
她的身子被一个厚实的胸膛抱紧,高冉昊熟悉而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手抱着她的脑袋贴近自己的胸膛,柔声道,“没事,不怕,不怕。”
她笑得凄凉,然后紧紧地搂上男人的腰……
待侍卫撬开被欣嫔锁住的铁门时,只在城楼上捡到她遗落的一只鞋,俯身看去,城楼下一片血红,欣嫔死在血泊中,摔地脑袋开花,她趴在地上,一只手却死死地抓着一张带血的纸,嘴角糜烂淌出血……
“来人啊,将欣嫔的尸身送去钟粹宫,三日后下葬!”高冉昊怀抱着人儿,声音极细吩咐着,生怕惊扰了她。
只是他话音刚落,风风火火一行步辇宫人而来,太后被人搀扶下马,她凤眸一挑,冷道,“不可,哀家得现报,宫内有人用巫蛊之术害人,这欣嫔,怕是中了歪斜!”
“巫蛊之术?母后,这后宫宫规森严,何况大小事宜都是由臣妾一手操办,怎会出现歪斜之风呢?”沈芊君浅笑着,从高冉昊的怀中挣脱出来,眉目间已恢复了以往的泰然。
“这是崂山的太虚道长,他巡游至云都,哀家便把他请来,只让他算一算,便可知这宫里究竟有没有人使用巫蛊了!”太后丝毫不让步,以往温和慈祥的神色都不见,凤眸里寒光阵阵,那眼角纹在阳光下褶皱地吓人。
沈芊君这才回神望去,太后身侧不远,竟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道士,那道士留着修长的胡子,正一脸探究地打量她,然后捋着胡子上前来给两人参拜。
“皇上万岁,皇后娘娘万福,贫道有礼了。”
看着似‘衣冠楚楚’的道士,他真的只是恰巧巡游被太后请来这么简单吗?沈芊君看着她,不觉冷眯起了眼睛,事出突然,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