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打天下都是大发慈悲?等你跟我走一遍汴州就知道了。”高冉昊抬手已掀开了帐子,走了进去,沈芊君也立即跟了进去,可是立即,就捂着脸转身逃了出来。
“你换衣服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军营里本来就是男人呆的地方,你一个女人就不该来。你知不知道,什么女人才来?”隔着一帘帐子,传来里面男人悠悠的声音,片刻后,帐子被人掀开,高冉昊已换了一身南越人的服装,他手里还拿了一套衣服,递给沈芊君,“军一妓。”他凑到她的耳边,声音极细,感觉耳朵上的每一根毛都跟着跳动了起来,沈芊君急忙抱着衣服,走开了一步。
看着男人嘴角露出的浅浅笑意,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你……”
“我怎么了?还不快去换衣服,难不成要我亲手给你换?”高冉昊笑着,俯身抬手,作势就要去拉扯人儿的衣服。
沈芊君忙后退了一步,然后像见鬼了般,进了帐子里,“我自己换。”
帐子里面很干净,和高冉昊的性格是一样的,桌子纤尘不染,雪白的帐子上,只挂了一方宝剑,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了。
她坐到床榻边解开扣子正准备换衣服,却隐约在枕头底下看到一样东西,一张绣着字的帕子。
十分好奇地伸手把帕子拿了起来,上面绣的正是一个‘君’字,这是她的帕子,她倒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送过帕子给她,倒是有一次,自己擦过嘴的帕子,他小心地收了起来,当初还以为他只是玩笑之言,却想不到,他真的这么小心地保管着,而且似乎还比之前自己用的时候,更加地白。
心里莫名就涌动了一股暖流,这半个月以来,她的心情没有好过,好担心因为萧雨的死,会成为他们两个永远过不去的障碍。
小心地把帕子折叠好放在了枕头底下,然后飞快地换好衣服,待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高冉昊已在老远的马边,正在仔细地给马喂草。
“咱们现在什么打算?”沈芊君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感觉这一身还挺合身的,倒像是量身定做过的般,不禁惊讶着,“这衣服好合身。”
高冉昊抬头,手里拿了一把草,然后索性都丢了下去,回头道,“你问题这么多,我该回答哪个?”
“那就回答为什么突然出现吧?”沈芊君抬头,看着高冉昊已收拾好上马,然后又四处看了看,怎么只有一匹马呢,自己的马呢,该不会要和这厮骑一匹马吧?
果不其然,高冉昊伸出手,“上来。”
看着那只大手,顿时心里便觉得有了阴影,那日,他就是这样伸出手,自己本以为就要接近幸福了,可是在手就要触及到的时候,他却忽然甩开了。她怕那种感觉,“我自己上去!”
说毕,抓着高冉昊的袖子,然后踩在马踏上腾身便坐到了男人的后背,“还没回答问题呢。”
“因为担心你。因为答应过雨儿,要和你好好在一起。”
她会那么好?沈芊君忽然扬唇一笑,“原来是因为答应过她,你才来的?”
“不然呢?”高冉昊回头一笑,其实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想说,这半个月自己很想她,早就想见她,只是心里有对萧雨的愧疚。
半晌,两人沉默不语,高冉昊单手抓着人儿的一只手,然后飞速策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