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双脚也在努力地蹬着,却越来越觉得无力,慢慢的,沈芊君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也被冻僵了,等到她努力游到岸边的时候,发现手臂和全身到处都有伤,河里有暗石和杂草,都能把沈芊君娇嫩的皮肤划伤。
她喘着粗气,直到看到了侍卫骑着马努力追来,这才露出了一丝笑。
那侍卫一见河边躺着一个人,全身都湿漉漉的,还带着伤,她趴在地上抬头仰望着自己,额头上的头发凌乱地打在脸上,看上去那么叫人心疼,可是她还是在笑。
侍卫急忙上前去搀扶,沈芊君有了支撑,又努力地朝马儿走去,“公主,你现在都这样了。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我不怕,我一定要把这两样东西交到北鲜可汗手里。”沈芊君倔强地说着,然后纵身便上了马,一扬马鞭便又驰骋了起来,“告诉你们吴大人,让他一定要说话算数!”
声音很快在幽深的森林里变成回音,那侍卫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两日日夜兼程,他们几乎没有休息一下,就连吃东西也是马背上随便吃一点,这样下去,只怕是公主到了北鲜大帐,也只剩半条命了吧?
北鲜大帐。
十几个将士围着一个沙坡地图,正在向大帐中央站着的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男人汇报。
“可汗,如今成州的大门已被我军打开。属下觉得此刻若沿着水路一直打下去不妥,南方人水性好,可是北方人却容易晕船。若是依照韩将军的话,将船链接在一起不好,倘若敌人火攻,则我军全军覆没。”火烧连营,船是连接着的,众将士便无逃脱之路,一个面白有点书生模样的人,指着长江侃侃而谈。
而他身边的老将则明显露出不满,“可汗,流云此乃皮肤之间。你小子乳臭未干,说来的都是纸上谈兵。末将觉得若打水仗,则比打山区的游击战容易。毕竟南方多山区丘陵,他们躲藏在密林间,形成埋伏,我军又如何抵抗?”韩将军捋着自己的白胡子,冲着流云递去一个怒气的眼神。
“两位将军说的都有理,容孤王思考片刻,再给你们答复,你们暂且都退下吧。”锦澜摆了摆手,此刻显得有些焦头烂额。
众将士也不敢造次,都恭恭敬敬地抱拳出去了,只是流云还呆愣在原地,似乎有话要说。
“流云将军还有事?”锦澜蹙着太阳穴,走到躺椅上坐下,下着逐客令。
流云却不依不挠,一步上前,抱拳道,“属下有一事不明白,当初可汗让摄政王和典侍大人潜入敌国,说将安后带回便可全身而退。可是为何如今,他们却下落不明……”
“混账!这些事你是从何得知的?流云将军,注意自己的言行,有些事,不当你管的,就莫要那么长舌,以免惹来杀身之祸!”锦澜愤怒地便拍打着身边的桌子,震地桌子发出砰砰的响声。
流云还想说什么,却只能抱拳,“属下该死,属下告退。”他清秀的脸上,眉头紧蹙,怎么转眼间,可汗对摄政王和典侍大人就不闻不问了,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恭敬退出了帐子,流云打算去关押安后的帐子找她聊一聊,只是他刚走出帐子,便看着老远有稀稀疏疏的身影,“谁!”他立即出声,然后手中的宝刀便直接朝着那窜动的影子方向而去。
直到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流云这才警惕地飞身朝着那一片密林而去,老远便看见一匹红色的汗血宝马倒下,此刻马儿正痛苦地呻吟着,身子不断地颤抖,不一会儿便死了。而它身边,正躺着一个人,一身的白衣早就脏兮兮,不知道是沾了血迹还是红泥土,她昏迷着,那双厚重的睫羽遮住她的眼睛,可是当流云看到那张脸时,立即大叫了起来,“沈典侍,沈典侍,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