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碎了,那一辈子只能在床上渡过了。
纪大夫更擅长内科,也抓着季浩的脉搏沉思起来。
陈大夫和丁大夫也把季浩检查了一遍,四人凑在一起商量,“失血太多了,难吶。”
一直静静候着,通观全场的一个老嬷嬷悄悄的退下,走到老夫人的身边低声耳语起来。
正抹着眼泪哭的老夫人立即止住了泪水,扶着老嬷嬷的手走上前来。
范御医等人立刻与她行礼。
老夫人身子一矮,直接要给他们跪下,范御医等人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拉住她,“老夫人快别如此,这是要折煞我等啊。”
“范御医,我这么多孙子里只这一个留在我身旁尽孝,我平生最疼他,他也才有十六岁,年纪还小,请您千万保住他的命啊,还有纪大夫,您是出了名的医者仁心,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这老不死的……”
纪大夫年纪和她一般大,不好扯着她,只能道:“我等定尽力而为。”
“还请几位告诉我实情,我这孙儿到底能不能活,将来能活成什么样儿?”
纪大夫犹豫起来,看向范御医。
范御医沉吟着没说话。
老夫人立即扭头吩咐老嬷嬷,“帐子里人太多了,不免污秽,暂且请他们都出去。”
一直待在角落里看热闹的白善和大吉也被请了出去,一众下人和师长同窗全都退了出去。
纪大夫立即悄悄的拍了一下满宝的手,示意她也跟着出去,不要掺和在里头。
满宝便低着头要退出去,老嬷嬷看到她,正想说什么,她已经小碎步的一溜烟跑出去了。
老嬷嬷:……
帐篷里一下只剩下老嬷嬷,季家婆媳俩人和四个大夫,嗯,还有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季浩。
纪大夫看向范御医,范御医就觉着背上压着一座大山一样沉重,本以为离了皇宫能自在些,却没想到还是陷入这样的纷争中。
不过他虽然有些发愁,却还不至于提心吊胆,他权衡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面色皆无的季浩,以及正忐忑站在一旁的两个青年大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据实以告。
“小公子失血过多,能不能活过来三分看他的身子,剩下七分就看天命了。”
老夫人踉跄了一下,季二夫人闻言也捂住了嘴巴,但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范御医仔细的给她们解释了一下他身上受的伤,其实就是在给陈大夫和丁大夫备案,毕竟,他们两个是最先到达现场,也是最先处理伤口的人。
“他伤得太重了,那树枝正好刮破了他的腹部,幸而血最好止住了,不然才刚就……”范御医顿了顿后道:“下官说这些并不是开脱,而是告诉老夫人,便是他能活下来,将来身子上也会比别人差些,恐怕不能再打马恣意嬉戏了。”
“不敢了,不敢了,”老夫人抹着眼泪道:“他以后再顽皮,不用他去摔断腿,我亲自打断他的腿。”
范御医说完看得见的伤,纪大夫则要补充看不见的伤和病,俩人一起,反正就是告诉老夫人,季浩现在虽然肚子缝起来了,但能不能活还不一定。
活了是天命,没活,那他们也尽力了。
陈大夫和丁大夫老实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他们年轻,经验也不足,这次不敢居功,只要麻烦不找上门来就行了。
第663章 请罪
满宝一出帐子便四处一扫,直冲白善而去。
白善也站在一旁等她,看到她过来便伸手拽住她往一边去。
呆呆愣愣的魏亭看见她,便也立即跟上……
俩人远离了帐子,魏亭呆呆的跟在俩人身后,等他们停住后便红着一双眼睛问她,“季浩怎么样了?”
满宝道:“血止住了,但能不能活还不一定。”
她看向白善,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身上这么多血,真的没事吗?”
白善摇头,“我没受伤,都是季浩的血。”
魏亭这才插上嘴,“刚才范御医不是说已经止住血了吗,为什么还不一定能活?”
“失血太多了,”满宝解释道:“且伤口会不会恶化谁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口太多,又深,只要有一处发炎,便有可能会发烧,到时就算把血补上来也很难救活。”
魏亭到底也才十六七岁,季浩是他的好朋友,俩人又从小一起长大,闻言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满宝在身上找了找,没找到帕子,便道:“你用袖子擦擦泪吧,纪大夫很厉害的,我看那位御医也很厉害,只要熬过头三天,他存活的几率就很大了。”
魏亭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这才想起来道谢,“多谢你了。”
谢完才发觉有些不对,他上下打量她,目瞪口呆,“你,你怎么是个娘子?”
满宝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鉴于他忧心朋友,没有说鄙视他的话,她拉住白善,这一放松下来便觉得手软脚软,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她好奇的问道:“他怎么伤成那样的?”
又道:“那个御医好厉害呀,不愧是御医,我看过纪大夫给外伤的病人缝过手臂,缝过腿,但从没见过缝肚子的,还能缝里面的器官。”
白善张大了嘴巴,魏亭直接结巴问,“什,什么,缝器官?缝什么器官?”
“就是人里头的脾肠肝呗。”
魏亭抖着手问,“这,这样还能活吗?”
满宝想了想后道:“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我没缝过真人,所以也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