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儿子小学兴趣班上了哪几个,也记得分别是什么时候报名什么时候结束的,甚至连儿子每一位任
课老师的姓名和家庭住址以及家庭成员情况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居然对她闺女是几几年大学毕业的却毫无印
象。
但也只是那么一下。
长篇大段的优点说完,孟母满怀期待地问:“女婿,你看我们家宝宝进你公司怎么样?”
易西青替她开了车门。
孟母见他这样倒不好意思了:“家里有司机,替我叫车干什么,浪费钱。”
易西青莫名地看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但还是好心好意的解答她:
“因为嫌脏。”
孟母:“……”笑容僵在嘴角,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易西青又想起这位老太太似乎还问了一个问题,便又道:“不怎么样。”
孟母暂时忍下这口气,家里条件如今不比往日,儿子还要靠他:“为什么,我们家宝宝哪里不好?要学
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要本事有本事,你是哪里不满意?”
易西青轻笑一声,语调不紧不慢:“因为…我可舍不得我们家宝宝做垫脚石。”
他说话,绅士有礼地替垫脚石丈母娘合上车门,转身离开。
雕花大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易西青也不急着回屋,去小花园挑挑拣拣摘了一束花,带回去给他们家宝
宝……
孟母真如同石头般坐了一路计程车,到了火车站,又愰神坐了好几个小时高铁,回到家,丈夫酗酒躺在
沙发上,周围倒了一堆酒瓶,儿子则拎着行李正下楼。
孟母赶忙收拾好心情,柔着声音问:“宝宝,你去哪儿?”
孟弟:“找工作、面试。”
孟母拦住他,脑筋转了又转:“宝宝,你去你姐姐家住一阵子吧,好好联络联络感情,怎么样?”
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女儿小时候没长在他们身边,长大了又搬出去一个人住,
自然和弟弟不亲。趁这机会,多处处,亲姐弟血浓于水,自然能亲起来,到时候还怕进不去西年?
孟弟盯着她,问:“妈,自己找工作很难吗?”
孟母连忙安慰:“妈妈知道对你来说很简单,但妈妈不是怕你辛苦么?宝宝你长这么大哪里吃过什么
苦,又何必吃苦,姐姐照顾弟弟天经地义,你们是一母同胞,又不是外人。”
孟弟顿了顿,一把夺过被母亲抢走的行李:“妈,你总是这样!你知不知道,我不和我姐亲,是因为没
脸亲!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和被我抢走一切的姐姐亲?!”
小时候爸妈偏爱他,他只觉得窃喜,也并不觉得自己独占母爱父爱有什么错,甚至更多时候都会忽略自
己有个姐姐的事实,毕竟爸妈,的确更像他一个人的爸妈。再后来稍稍懂事点儿,见她每年过年回来总是孤
孤单单一个人躲进房间,他也会觉得对不起,可当时他依然什么都没做。
过去什么都没做、什么感情都没给,现在他也不该、也不会为了好处往她身边靠。
他幼时不懂事,少时懦弱自私,如今至少还有点儿自尊。
孟母被儿子劈头一顿怒火弄得满头雾水:“宝宝?”
孟弟未回应,只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孟母眼神空白,瘫坐于酒气熏天的丈夫身边,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空气不会给她任何答案,但时间已经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捂脸,以后不做精准型高能预警了~)
说一下文内两根刺。
1)关于校园暴力,我忘了我有没有解释过了,如果有大家直接忽略哈
开文前我选择真正要写的是过去发生的校园暴力,而非现在,一是十几岁的年年和西西都已经通过自救,脱
离这样的困境,不会再被人任意欺辱,这是人设原因;二是,比起此类事件当下造成的伤害,我想表达的它
更怕的点是在于“持续性”,不管一个人未来多么多么牛逼,即便成为“易神”,年幼时受过的校园暴力伤
害依然在影响着他,牛逼的未来也改变不了苦逼的过去,甚至连自救都救不了。
——
2)关于重男轻女
之前回复过小天使,说年年母亲早就受到应有的惩罚了,现在终于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