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床边,她将热帕子丢到盆里,在他灼灼的目光中,慢腾腾挪上床,然后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一粒一粒解他睡衣的纽扣。
她指尖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他肌肉立刻变得紧绷,深吸一口气,无奈看向天花板。
早知自己随便擦擦了事就好了,由她给他擦,简直比伤口的疼痛还要难熬,停下又舍不得,勉强熬了一会,不得不低下眼睛,用目光追随她的一举一动,口里笑道:“我可两天没回来了,好红豆,从头到脚你都帮我擦一擦。”
红豆不紧不慢将他的上衣脱了,扭身缴了帕子,回过头来,一点一点开始给他擦身,道:“你在外面摸爬滚打弄了一身灰,外头虽换了干净衣裳,里头还脏着,你放心,该擦的地方我才不落下呢。”
她的手每碰他一下,他的心就痒上一分,想想怎么也不死心,于是摸摸鼻梁,用商量的语气道:“你还记得我们在那边房子住的那晚么,其实我觉得我们在榻上那样就很好。”
这是让她骑到他身上?红豆错愕地瞪他一眼,转过脸,一边继续给他擦身,一边慢吞吞道:“大夫说了,孩子现在还不到六十天,忌房事。”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语气尤其加重。
贺云钦怔住,他初为人父,的确很多地方不懂,原来竟要禁房事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禁忌?一想之下脑子里的各种念头立时被打消了一大半,人也老实了不少。
然而当她擦到腿上时,由于高高撑起的某处过于显眼,让她想忽略都不行。
她看向他:“你冷静点好不好,当心崩到伤口了。”
他无辜一扬眉:“离伤口这么远,怎么崩?要不你好好跟它商量商量,让它老实点。”
“只要你脑子里不想乱七八糟的,它自然就老实了。”
他似笑非笑:“你这叫强人所难。”
她瞪着他,想了想,不免有些想笑,最快速度给他从头到脚收拾干净,把东西放回盥洗室。随后上了床,将香喷喷的自己送到他怀里:“好了,这回可老实了。”
他垂眸嗅了嗅她发顶熟悉的发香,笑道:“还是觉得像做梦。”
红豆注视他一会,圈住他的脖颈,仰头亲他一口,摸摸他的唇:“还像做梦吗?”
他眸色一深,趁势揽过她,将自己这几日对她的思念,全化作了浓烈而深情的吻。前几日的担惊受怕跟此刻的相偎比起来,怎不像一场梦,吻了不知多久,明明该升腾起炽热的欲|念,然而一想到她真真切切地在自己怀中,内心深处便满足又宁谧,吻得很深,也很慢。
***
早上醒来时,阳光极好,她在他怀中静静望着他。
贺家的飞机下午出发,他昨天后半晚睡得不好,明明被伤口疼醒,怕吵她一味忍着,当她因为做噩梦突然醒转时,他已在黑暗中静静躺了好一会了,身上满是冷汗。
她心疼不已,给他拿止痛药时,不满地问他:“为什么不叫我。”
他笑道:“不是不想叫你,没你想的那么疼,何况止痛药吃多了也不好。”
她知道他无非体谅她,出了那么多汗怎会不疼。
好在他吃了药后很快就睡着了,前几日出生入死,为了金条殚精竭虑地谋算,即便年轻体健,一时之间精力也透支得太厉害,这一觉睡得极酣实,当她早上从他怀中出来下床时,他仍沉沉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