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氏打定主意要把玉惠嫁给索绰罗那个老东西,那就必定把她嫁去,敢挑战她的权威,那就得有胆子承受她的怒气。
玉惠听着伊尔根觉罗氏的话,不由地轻哼一声,她们母女吃得用得都是公中的,跟伊尔根觉罗工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有种,把自己的嫁妆用上啊!
姚姨娘瞧着女儿一脸不逊的样子,不由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们吃亏就吃亏在没有董鄂七十当后盾,又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否则,她们如何愿意被人如此磋磨。
“哟!这是对本夫人说得话有意见吗?”伊尔根觉罗氏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地道。
“玉惠不敢。”咬着下唇,玉惠最终还是在姚姨娘祈求的目光下低下了头。
可她愿意低头,董鄂氏却不愿意这么简单就把此事揭求,“不敢?本福晋瞧着,也就是这嘴上不敢,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来啊,给本福晋打,狠狠地打。”
董鄂氏的话音刚落,伊尔根觉罗氏身后的桂嬷嬷便大步往前,一下子冲到了玉惠的面前,扬手就直接一个大嘴巴子甩了过去。
桂嬷嬷是伊尔根觉罗氏身边的老人,私下里伊尔根觉罗氏收拾姨娘庶子庶女,她没少跟着出主意,是矣,这收拾人的手段,桂嬷嬷可以算是个中好手,瞧这一巴掌下去,没十成十的力气,如何能一巴掌把人的脸打偏。
玉惠白皙娇嫩的小脸,一下子肿得老高,嘴角渗出些许血迹。虽说玉惠一脸倔强,可是这生理性疼痛,可不是想忍就能忍下的,所以就算是咬着牙,玉惠的眼泪依旧飙了出来。
一旁的姚姨娘看得眼泪直流,可她被碧喜和碧心拦着,根本过不去,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
“夫人,福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夫人和福晋开恩,饶过她这一回吧!”姚姨娘拼命磕头,此时的她已然后悔听从女儿的话,闹出这一出了。
“饶过她?可以。让她给本福晋认错,磕头。”董鄂氏对于玉惠有怨气,亦有迁怒。
对于大格格,董鄂氏的感情是复杂的,她即恨大格格不是个男孩,又怜惜于她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这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她自己都难以分清,她到底是重视大格格还是想避着大格格了。
“怎么?不原意?”董鄂氏挑挑眉,脸上带着笑意,可这笑意却完全没有达到眼底,“既然如此,桂嬷嬷,继续给本福晋打。”
桂嬷嬷闻言,又往前走了几步,接着抬手就打,这次她可是一点力气都没留,一巴掌将玉惠整个脑袋都煽得扭了过去,因着力气过大,玉惠头上的绢花都直接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落在了门边。
董鄂氏看着被打的玉惠,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脸上的笑意比之先前也来得真切不少,想来是很满意玉惠被打成这副模样。
玉惠慢慢转过头,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嘶’的一下叫出声来,桂嬷嬷却丝毫不受影响,还想动手,一旁的姚姨娘不由地扑了上来,将玉惠护在怀里,哭求道:“夫人,福晋,她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开开恩吧!”
玉惠靠在姚姨娘怀里,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眼泪因着生理性疼痛,止都止不住,头发散乱,小脸肿得跟猪头一般,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玉惠,姨娘求你,别在这个时候犯倔,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姚姨娘轻声劝着,面上却带着一丝惊惶,想来也是怕桂嬷嬷再次出手。
第175章 要和好?
“玉惠,姨娘求你,别在这个时候犯倔,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姚姨娘轻声劝着,面上却带着一丝惊惶,想来也是怕桂嬷嬷再次出手。
玉惠垂着眼敛,她想说不,她想反抗,可是脸上的痛楚和耳边的劝阻声都让她感觉到犹豫,她知道,今天她若不低头,很有可能会被桂嬷嬷打上半死。这个老虔婆心毒的很,别人不知道,她却是亲眼看过她将一个小丫鬟推进井里的,原因大概是她阿玛看上了这个小丫鬟。不管为什么,她心里清楚,再僵持下去,受罪的只会是她和姨娘,她自己就算了,可她不能看着她的姨娘被董鄂氏她们折辱。
往日种种,近在眼前,她知道她今日就是死了,伊尔根觉罗氏母女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最多就是几句责备,甚至连一句责备都没有。
上天何其不公。
也罢,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那她必定要将这条路给走平坦了,甚至走出花样来。以后但凡有一丝还手之力,她都要让这母女俩不得好死。
“请夫人和福晋饶了玉惠吧!玉惠知错了。”抖着唇,玉惠每说一句,眼泪就会不断地往下掉,而她已经分不清这些眼泪究竟是脸上的痛楚引起的,还是因为心中的这份屈辱而流下的。
伊尔根觉罗氏也好,董鄂氏也罢,冷冷地看着玉惠那心不甘情不愿地认错的样子,一阵冷笑,还以为骨头有多硬,现在瞧着也不过就是嘴比别人硬几分。
“知错就好,懂得低头的人才有活路。”伊尔根觉罗氏挑挑眉,挥了挥手道:“行了,下去吧!选秀的日子也快到了,到时好好准备着,再出差错,可就不只是几巴掌能揭过的。”
“是是是。”姚姨娘小心应着,唯恐两人再度发难。
玉惠有些呆愣地被姚姨娘半搀半拉地带出了屋,此时她的脑子里一阵混乱,唯一支撑她保持这最后一丝理智的就是她对伊尔根觉罗氏母女俩的仇恨。
待玉惠她们离开后,伊尔根觉罗氏便直接挥了挥手,只留桂嬷嬷和嬷嬷在屋里侍候,碧心和碧喜则在屋外守着。虽说这董鄂府里的后院都是伊尔根觉罗氏在做主,但是有些事也不得不防。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宜妃娘娘刁难你了?”伊尔根觉罗氏着茶盏吹了吹热气,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地问道。
这个女儿已经让她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别人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可除了她这个额娘,谁还肯百般迁就于她。
“刁难倒不至于,冷落还是有的。”冷哼一声,董鄂氏话里不由透出几分不满来,随后不待伊尔根觉罗氏张嘴,她便将宫里的事情一一说了,“额娘,我才是爷的嫡福晋,凭什么要跟一个侧福晋相提并论。”董鄂氏越说越气,末了,见伊尔根觉罗氏不帮自己,还不由地红了眼眶。
伊尔根觉罗氏见她这样,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呀,永远都是这般孩子气,都是做额娘的人了,有些事要学会分辨,不要事事都计较,这事明显就是德妃娘娘在挑拨你和宜妃娘娘的关系。”
董鄂氏轻哼一声,颇有些不以为意地道:“挑拨?若心中不是这般想的,又怎么可能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到这,董鄂氏不由气恼地跺了跺脚,显然她对此事颇为在意。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伸手按着额头,伊尔根觉罗氏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董鄂氏的固执和愚蠢,怎么就半分她的精明都没有学到呢!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就是太明白了,才会这般害怕。额娘,我已经退无可退了,真的。”董鄂氏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的边缘,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手指都泛着白。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会被取代,面容就不禁变得有些狰狞和扭曲起来。
伊尔根觉罗氏见状,也不好再劝,不过思及后院那几个由她找人专门照着婉兮的样子调|教的几个女子,不由地关心地道:“玉惠的事我自有主张,但是你自己的事你也得有个章程,你若是想要小阿哥傍身的话,我这边专门为你调|教了几个女子,相较玉惠,她们更为适合。”
董鄂氏闻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额娘,马上又是三年一度的大选,到时府里不可能不进人,我想着与其往后院塞了一个又一个,不如就在这固定要进府的人里挑上一个扶持。”董鄂氏思及自己现在的处意,脸上不由地露出几分疲态,口气也软了不少。
伊尔根觉罗氏闻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委婉地提醒董鄂氏多注意,遇事多与尹嬷嬷商量。董鄂氏轻声应承,心里却不以为意。伊尔根觉罗氏见她这样,心里一阵叹息,抬头的瞬间,冲着她身后的尹嬷嬷使了个眼色,见尹嬷嬷会意地点头,这才放心几分。
“你心里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额娘也不再多说,不过这人额娘还是给你留下。”毕竟是用心挑选,又精心调|教出来的人,轻易舍弃不是伊尔根觉罗氏的作风,再者这一次又一次的,不是因为这样的问题就是因为那样的疏忽而失败,她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伊尔根觉罗氏能用玉惠,就知道她是心有诚算的,并非一时冲动,只是董鄂氏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她也只能是私下里暗自准备,以防女儿有用得着时候。
说来,为了董鄂氏这个女儿,伊尔根觉罗氏也算是搅尽脑汁,百般筹谋。
“留下就留下吧!”董鄂氏想到近来发生的那些事,脸上露出几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