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自己来得晚了,真叫他被什么杂七杂八的反派夺了舍?
魔君眼中蓦地蔓开无边暗色,魔气骤然凛冽,身旁玉瓶啪的一声碎开,清水无声淌了一地。
心魔凛然不惧,迎上他目光,反倒露出冰冷笑意:“若不是你不给我锅,我又岂会如此?”
这话一出,魔君眼中却忽然显出些许错愕,迟疑一瞬,便被心魔逮着了机会,一拳便照他砸了过去。
趁着魔君忽然被这位不速之客缠住,好容易得了喘息之机的闲杂人等早已跑得干干净净,这偌大的天香楼,转眼就只剩了他们两个。
魔君仍在迟疑他身份,一时不敢还手,便被心魔将他囫囵着按在榻上,抬手就将那一身反派专用黑袍不由分说扒了个一干二净。
怕破碎的玉瓶割着他,魔君全无抵抗地被按在榻上扒衣服,随手一道魔气扫过,将碍事的杂碎尽数清开,目光依然落在那双熟悉的眉眼上。
良久,忍俊不禁的清浅笑意终于浸过他眼底。
笑意掠过,英俊的眉眼也倏地和缓下来。魔君抬手将和自己的衣带拼死搏杀的人揽进怀里,含笑微低了头,耐心地看着他动作。
心魔专心扒他袖口衣襟,找了一通却也没能找到锅,忽然赌起了气,一点都不高兴地坐在了地上。
魔君噙了笑揉揉他脑袋,忽然捻了个诀,从袖子里拽出一只又黑又沉的大铁锅,朝他递过去,微微挑眉。
心魔目光倏地亮起,扑过去就要抱住,却被魔君抬手拖住手臂:“锅给你,让他出来,好吗?”
有了锅还要什么身体,心魔咻地钻进舒墨的元婴之内,化身成了个小人高高兴兴扑进锅里,抻了个懒腰,一眨眼就枕着手臂惬意地睡着了。
魔君哑然轻笑,揽住舒墨颓然倾倒下去的身体,把人拥进怀里,在额间轻柔一吻:“好了,先睁开眼睛,看看我。”
根本不忍直视心魔干出的好事,苏时在亚空间心事重重地转来转去,却猝不及防地发觉心魔带着自己的元婴离了体。才仓促接手身体,额间就落上了极温柔的触感。
几乎要倾泻而出的抵死反击忽然卡在半道上,身侧的温暖气息实在太过熟悉,苏时疑惑睁眼,就迎上了那双含着柔和笑意的眼睛。
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骤然从眼底亮起,苏时一把拉住他,正要开口,却已经被顺势放在了美人榻上。黑袍一展,极强悍极柔和的暖意就覆了下来:“好久不见,我来晚了。”
苏时轻吸口气,抬手遮了眼睛,哑然半晌,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
柔和的笑意顺着眉间倾洒下来,直接落进心口,荡开无声涟漪。魔君目色愈发柔和,轻握住他的手挪开,露出那双眼睛,呼吸却忽然微滞。
那双眼睛分明是笑着的,眸里也是清明欣然的笑意,却偏偏有水汽无声涌出来,顺着眼角滑落进鬓发。
魔君神色忽然显出些慌乱,连忙抬手去替他拭泪,却被含笑握住手腕,向下落在心口。
“这里很轻松,所有人都对我很好,生怕我不够好那种好。”
苏时抬臂拥住他,闭上眼睛靠上去,心绪终于在温柔的气息里渐渐安定下来,唇畔仍挑着柔和弧度。
“就像一场梦……梦里什么都有,没有你。”
魔君手臂一颤,用力将他拥紧,凑在他耳畔柔声开口:“我在,别怕,睁开眼睛。”
怀里的人却没有立刻听他的话,深吸口气将他拥了片刻,才重新缓缓睁开眼睛。
都不是梦。
苏时终于放了心,却又忽然将他推远,心事重重仰头唠叨:“先确认,你是拿了工作人员的身份,所以没有清除记忆,不是魔君之前就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旧情——”
话头被彻底截住,温烫的气息陡然覆了上来。
一吻绵长,魔君含笑将他放开,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鬓角:“我的任务,第一条就是在天香楼淫掠三日三夜。”
居然要三天三夜,苏时错愕地睁大了眼睛,抬头望他:“不对,按剧情你不是正在我的身体里吗?”
……
眼看着爱人浑然不觉地说着引人遐想的内容,魔君深吸口气,与良知挣扎半晌,还是顺势点头:“对。”
苏时还没能从这个回答的深意里回过神来,就被他伸出手,将玄色长袍从身上褪了下来。
“等一下。”
忽然想起了十分重要的事,苏时蓦地撑身解释:“这套衣服是心魔挑的,不是我的风格——”
“你该多跟他学学审美的,这身衣服很好看。”
抬手替他摘下发间玉簪,魔君轻笑出声,将厚重的墨袍从容褪下,一边轻柔地落下细吻,叫怀里的爱人彻底放松下来:“只是就莫要穿出去了,不然凭空招揽来的桃花运,只怕也够你一受。”
想起心魔凭空招惹的无数桃花运,苏时就头痛得要命,索性顺势道:“你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我们暂不回未央宗如何?”
“以你为炉鼎肆意妄为,教你身上也沾染魔气,给那狄文虹陷害你的机会。”
坦白道出自己的任务,魔君继续耐心解他衣襟。那两件衣物都是系统出品,织料厚重柔软极为舒适,恰好成了天然的衬料,随意散铺在榻上,黑红交错,愈发令人难抑情潮。
对于给对方当炉鼎,苏时倒是没有半点的心理障碍,点点头叫他抱住,却又忽然想起个新的问题:“对了,你这次记得事,我总算能问一句——你究竟叫什么?”
眼里浸过无奈纵容笑意,魔君深吸口气继续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陆濯。”
两个人都整整好几天没见了,苏时这边又是身在局中,见到对方便忍不住要同他多说些话,一边被他剥光,一边依然不屈不挠地想着还有什么要问的。
魔君含笑轻叹,终于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俯身吻下去,魔气骤然溢开,将整个空荡荡的天香楼都封在其内。
昏昏沉沉间,苏时忽然想起了个最要命的问题,攥住对方手臂,抹了把被汗水打湿的眉睫:“你先告诉我,这次你到底是来送锅的,还是来掀锅的……”
陆濯没给他再问的机会,只是随手一握,就将一个小巧精致的黑铁锅幻化出来,安慰地塞进他手里拍了拍,身体再度覆了下去。
大黑锅里,被小铁锅的气息吸引的心魔窸窸窣窣爬出来。扒着锅沿探头一望,嫌弃地摇摇头,兴趣索然地重新蜷回锅底,不多时就再度睡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