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山:“她堕入邪道?”
白流双:“我为祸苍生!”
既灵、冯不羁:“……”
谭云山忍着笑冲既灵摊手:“我早就说过了,不用讲那么多是非大义,她分不清的,她只认你。”
既灵哭笑不得,这简直是平白多了一份重大责任,从前的她只是尽量不要行差踏错,今后干脆是绝对不能。
冯不羁关心的倒是另外一个问题:“小白狼,咱不说修炼年头,单看着你也要比既灵妹子大上两三岁吧,确定要叫她‘姐姐’?”
白流双自有一套依据:“‘姐姐’不是看谁年岁大,是看谁本事大!”
冯不羁受教地点点头:“那你叫我‘哥哥’吧。”
白流双蹙起好看的眉毛:“凭什么?”
冯不羁:“我本事也比你大啊。”
白流双:“和我有啥关系?”
冯不羁:“……”
白流双:“哦对,你当时抓着犄角呢!冯大哥!”
冯不羁:“你还真是……爱憎分明。”
白流双:“谭云山后来也帮忙说话了,但是他之前劈了我,两相扯平,而且他本事也未必真就比我大……”
谭云山:“白姑娘,我并没有‘认妹妹’的诉求……”
白流双:“早说啊,害我闹心半天!”
一行四人,就这么“亲密有爱”地踏上了路途。
五妖兽中的两个已经收服,接下来要去的是西边黄州,目标——异皮。
从墨州到黄州,四人赶了近两个多月的路,中间数次遇见恶妖,但都有惊无险,也碰见过几回好妖,不至于说相谈甚欢,也算好聚好散,但它们无一例外都对白流双产生了无尽好奇,并发出同样疑问——带着妖捉妖,你们是怎么想的?
每到这时,白流双就会变回狼形猛蹭既灵,然后谭云山帮着回答:“我们带的不是妖,是宠兽。”
如此这般,终于在深冬时节,抵达黄州。
黄州地处西北,气候比槐城冷,比墨州暖,但绝对是这三个地方中最干燥的。马车于颠簸中艰难翻过崇山峻岭,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黄土。西北风呼呼地吹,肃杀而萧瑟。
四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小城,像是附近往来的枢纽,城不大,却挺热闹,同外面的荒凉形成鲜明对比。
四人在城中客栈投宿下来,两个多月,第一次睡了安稳觉。
翌日起床,吃饱喝足,冯不羁买来笔墨纸砚给谭二少,后者终于开始画详图。
从墨州到黄州根本不需要仙缘图,随便一个赶车的都能走对方向,赶对路,但要想在偌大的黄州地界寻找异皮,那就必须尘水仙缘图出马了。
先前找崇狱的那部分图已然无用,需要谭云山画新的,谭二少也心知肚明,挽起袖子就开始,一笔一划,专注认真。
谭云山记得详,画得细,既灵和冯不羁知道要等上半天,便带着白流双离开他的房间,聚到隔壁吃点心喝茶,免得打扰伙伴。
黄州的点心风味独特,冯不羁一口气吃了半盘,忽地感觉不对,四下张望,但客栈房间就那么大,一眼便看全了,并无异样。
坐在旁边的既灵吓一大跳,连忙问:“怎么了?”
冯不羁又左右看了好几眼,甚至跑到窗口往下看了看,末了疑神疑鬼道:“我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暗处看着我……”
既灵听得后背一凉,也跟着环目四顾,但除了一脸茫然的白流双,再无其他。
“总感觉?”她发现伙伴微妙的用词,“不止一次?”
“对,”冯不羁忍了一路,因为不确定是真的还是自己敏感,但现在他忍不了了,“从一个多月前开始,时不时就会这么冷不丁来一下,很不舒服。”
既灵没感觉到,但也相信冯不羁不会开这种玩笑:“难道是有谁盯上你了?”
冯不羁的眉头皱成小山,沉吟片刻,道:“也可能是我们。我问过谭二,他说也感觉到过一次,但转瞬即逝,所以不能确定。”
既灵想不通原由:“自离开墨州,我们就是赶路捉妖,和普通的修行者别无二致,而且就算是想报仇或者图财,那一个多月了,有的是偷袭机会,怎么还不下手?”
白流双托腮,对于冯不羁的“直觉”不是太信任:“多大仇多大怨啊,跟我们赶这么远的路,我们都要散架了,他不得吐血!”
冯不羁被质疑得有点狼狈,一狼狈,自然就需要反击:“你一个妖,变成精魄团跟着我们飞就好了,谁让你偏要坐马车。”
白流双梗起脖子:“姐姐坐马车,我当然就要跟着坐马车!”
冯不羁:“那现在冯大哥说有人盯梢我们!”
白流双:“证据!”
冯不羁:“……”
白流双:“嗷呜——”
冯不羁:“你现在是人……”
越相处,冯不羁越觉得给白流双这么一副绝美皮囊,真是暴殄天物。
“这是……知道我画完了?”谭云山推门进来,就听见了伙伴愉悦的嚎叫。
既灵一边乐,一边把桌案上的茶水和糕点移走,免得染了仙缘图。但等到谭云山把图放到桌案上,她就愣了——不是预想中的异皮部分,而是一副完整的尘水仙缘图,五妖兽尽在其上,尘水河蜿蜒至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