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气道:“我们家才不是骗子,就是神仙降临,将我变成了男子的。”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来了一队人,其中一个打头阵兴冲冲的朝江殊父子道:“化男的江殊在这儿呢!”然后拥到莫名其妙的江殊跟前:“就是你从女儿变成了男子吧,快救救我们吧,我们家九代单传,如今我只有一个女儿,你是如何变成男子的,千万告诉我方法,不管多少钱,我都出!”
剩下的人也都七嘴八舌的道:“多少钱都行,快告诉我们法子罢。”
王瑞听了,只想翻白眼,这都什么事儿啊,将满大街的生子狂都引出来了。
江殊也有点怕,躲着这群人:“我就是简单的祈祷……然后神仙就降临了……别的,我什么都没做。”
但这些人显然不信,目光狂热的追着他问:“你怎么祈祷的,有没有固定的说辞?就像口诀那种。”
“没……没有。”江殊应付不来汹涌的人群,瞅准机会,拔腿就跑,众人则在身后追。
江老爹怕出事,也赶紧在后面追,那个讨钱的婆子不依不饶的跟在最后:“你们别想跑。”
“啧啧,闹剧。”霍柯嗤之以鼻,与王瑞他们告别,登上了回家的马车。
王瑞对女变男没什么感觉,这个时代的确对普通女性很不友好,如果是化男江殊自己的意愿,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不知道替他实现愿望的是谁,王瑞觉得这个世界的神仙,一般只有遇到了大麻烦,才会降临收拾烂摊子,至于做好事替人类分忧,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让江殊化男这位,八成不是好人,他担心的问何云一:“你觉得是罗门么?”
何云一不置可否:“静观其变吧。”说完,目送王瑞上了马车。
无奈的叹气,王瑞今天也没再邀请他去他家里住。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算是彻底的体会了这句话的意义。
王瑞一夜无眠,睡得极好,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去了书院,心情跟天气一样灿烂。
原因很简单,明天就可以休息了,终于又熬到放假了。
才一进书堂的门,就见霍柯面色惨白的双脚发飘的走了过来,眼神涣散,直到王瑞喊他,他才回过神来。
他将王瑞拉到角落里,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家昨晚上也出现了怪事……门房的一个小厮变成了女人,然后竟然跟一同守夜的更夫睡了,现在更夫的娘子寻死觅活的要上吊,别提多乱了。”
王瑞这次吃惊了:“男的变成了女人?”
“是啊,我是不是也会变?”霍柯说着在身上拍了拍:“我可不想变成女人!”
“……江殊变成男人是他自己祈祷的,你家那个小厮应该也是如此,都是自愿的。咱们没这个愿望,应该不用担心。”
霍柯宽慰了些:“但愿吧,不过,这什么世道啊,乱了套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进了教室,才一迈进去,突然一个砚台飞来,差点砸中霍柯。
霍柯一大早正郁闷呢,又被这么一惊,再忍不住了,挽着袖子刚要愤怒的质问是谁扔的,突然一个镇纸又飞了过来。
王瑞赶紧拉着他躲到一旁,就见课堂内早乱成了一团,两个人扭打的正欢。
桌子撞倒了一片,一地的狼藉。
有人见到王瑞,好心的解说道:“毛森他娘昨晚上变成了男人,听说今早晨打了他爹一顿,然后领着他弟弟离家单过去了,乔明开了两句玩笑话,两人就打起来了。”
此时何云一走了进来,迎面飞来一支毛笔,他发现王瑞也在,心思一动,那毛笔便甩中了他下巴,留下一片墨迹。
王瑞见状,忙掏出帕子给他:“你擦擦罢。”看来他化凡是真的,连那毛笔都能打中他。
用干帕子擦墨迹,哪里能擦得掉,一抹反而黑了一片。王瑞直摇头:“咱们去井边洗洗吧。”
瞅准机会,跟何云一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后院的井边,王瑞叫何云一坐在井台上,他透湿了帕子,给他擦下巴上的墨迹。
他擦得仔细,很快皮肤上的墨迹全被他擦净了:“好了。”
“是么?”何云一往他跟前凑了凑,这亲近的距离让王瑞能清晰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王瑞忽然记起在山上被他强吻的经历,心说你莫不是又要来?!
他便将帕子往他身上一丢:“不信的话,你自己擦吧。”
丢的时候,手劲儿没掌握好,大了点,那帕子擦过何云一的肩膀掉进了井中。
王瑞忙俯身去看,如果还飘在上面,就用水桶捞出来。
突然,他发现水底浮起来一张白脸,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倒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那个白脸浮出了水面,手帕拿着他的帕子:“不要往水里扔东西。”胳膊一甩,湿帕子飞了上来,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
何云一将王瑞挡在身后,走到井边,看着里面冒出来的惨白的人影:“你是谁?”
王瑞回过神来,捂着心口走到井边气道:“吓死我了,你没事躲在水井里干什么?”
“我是水鬼,不在水井里还能在哪里?”
这么耿直的回答,竟然让王瑞噎到了:“咳,水、水鬼?”
书院后院的井里有水鬼,他以前一点都没听过。
“是啊,有什么可奇怪的,你死不也变成鬼么,只是我投水死的,变水鬼罢了。”王六郎道:“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往水里丢东西。”
这不是重点吧,王瑞惊异的道:“大白天闹鬼了。”
“谁闹了谁闹了?别血口喷人,我生前也是这里读书的秀才,你应该要叫我一声前辈来着!我现在虽然是水鬼,但也不闹人。”王六郎上下打量王瑞:“都这个时辰了,先生都到了吧,你们竟然还在这里玩耍,真是不上进。”
“你、你怎么不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