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紧紧地楼主他的脖子,任那满意的温柔的细碎的吻,缓慢地沿着耳垂,滑过她干涸的唇,带来分外的清甜与滋润,红帘落了幕,花生桂圆撒了一地,他长驱直入,彻彻底底占据了她的每一寸心房……
次日,霍蘩祁在窗台前的鸟雀啁啾声中醒来,沐浴着曦光的身影,在窗外的浓绿映衬之下,显得格外挺拔,他手里拈着一纸信,不知写了什么。
她想瞅瞅,但是才要下床,便疼得缩回了被褥里,他被惊动了,只见帷幔里的女人挣扎着要爬起来,憨态可掬,他微微一笑,走过去,连人带被褥一起抱在了怀里,霍蘩祁满头凌乱的发,脸上又是干涸的泪痕,又是吻痕,又是胭脂粉墨,嗓子也哭哑了,见他却衣冠楚楚,顿觉不平,立时恨声恨气道:“你欺负我!”
男人和女人,体力是天然的有别,霍蘩祁自知无法与他一较高下,可他也不能那么过分!
他听了她的控诉,也就眉梢一挑,霍蘩祁恼火地将一截雪白的胳膊从被褥底下抽出来,给他看,“你看。”
那截小臂上,近乎体无完肤,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痕。
步微行清咳一声,“是孤的错。”
霍蘩祁懊恼地喃喃自语道:“明明就是第一次,非要面子乱来一气。”结果就是弄得她又疼又涩不说,他还不饶!
这个倒霉的夜晚,霍蘩祁保证她再也不想回忆了。
“圆圆。”
她耳朵动了动,扭过头看他,他手里还捏着那张纸,便好奇多问了一句,“你拿着什么?”
她现在嗓子哑了,听着又软又靡,教人心软如水,步微行的掌心端着她的下颌,薄唇沿着她秀气的眉亲吻下来,霍蘩祁羞得直往后躲,意识到这个吻只是温情和珍重,她也不敢再闹了,反正人已经是他的了,她也不是不知道,新婚第一夜,男人没经验,弄痛是很正常的。她也就松了一口气,她的夫君不像顾翊均处处留情,本来是他的长处啊,她也喜欢他这一点啊。
步微行柔声道:“没什么,只是府衙的一些事,我会亲自去处理。”
府衙的事儿?
那应该是侯县令与杨氏母女的事,霍蘩祁一时没想明白,那边能出什么问题,却莫名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现在非常温柔,温柔到,简直不像是他这个人了。
难道睡一夜,就是征服一个男人的开端?
霍蘩祁美滋滋地觉得,要是能这样,那还是很值得的。
“你什么时候去?”
步微行挑眉,“要我留下来陪你?那也好。”
他伸手替她将被褥拿了,就在她不着片缕的身子一点点重见光明时,霍蘩祁才反应过来,然后脸颊上的笑容开始,渐渐消失……
第66章 醋意
被强迫上了药, 霍蘩祁红成了一只虾子,鸵鸟似的埋着头缩着。
日上花梢时分,步微行还没走, 霍蘩祁被他抱在膝头, 亲了亲脸颊,弄得她痒痒的, 还有点儿麻,他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取了一张文书出来。
在银陵做生意时, 她偶尔去账房巡视, 也会用蹩脚的字记录些账目,但因着本来识字便不多,会写的更没多少, 便惭愧得此时只能看着他写。
也不知道他如何握得稳笔,不像霍蘩祁东倒西歪,写字如填画儿似的,那双手稳便自如, 又沉稳有力,左右一分,便是一个凌厉的八字。
她极捧场地鼓掌:“好漂亮!”
她眼底都是雪亮的光, 女人的赞美声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男人的虚荣心,步微行也折了唇,露出一缕浅淡的笑意。
彼时日光穿过一庭松绿,映得素白宣纸微微泛黄, 斑斓婆娑的花影,沿着他的水墨色的衣衫迤逦而下。
她也是此时才发觉,他今日真的很不同,连素不离身的玄裳……
嗯,其实是被她昨晚扯坏了。
霍蘩祁脸颊通红,憋了一口气,隔许久之后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无事。”
他极有耐心,一手抱着她,一手提笔写字,霍蘩祁却偏要问到底,“才成婚第一日你就瞒着我!”
他侧过眼,右手搁置了狼毫,小妻子清澈的眼波,那八分的倔劲儿之中还有两分的娇媚,他抬手,指尖抚过她的眉骨,叹了一声,“罪证确凿,只是侯县令压着人不敢杀,也不知道何处得知了消息,知道我在这儿,问我处置。”
霍蘩祁“嘤咛”一声,投入他怀里,“大过年的,杀人确实不吉利。”
步微行挑眉,“依你之见,不杀了?”
霍蘩祁掰着指头,有几句话她藏在心里已久,但还是想说,“杨氏有害我之心,他找人将我扔到水里,本来是死罪,但我既然未死,杨氏或可从轻发落,至于霍茵,她一口咬定自己没想害我阿娘,只是错用药量。”
听她如此说,步微行沉声道:“你要放了她们?”
“没有。”霍蘩祁悄悄拉住他的衣袖,“你不是最熟大齐律了么,她们罪可至死么?”
“可。”
他低沉的一个字,让霍蘩祁心神微凛,但猜到还会有后边,果然,“也可酌情。”
那是历代君王的一套法子,好像十恶不赦之人,都可以利用这些漏洞得到豁免。从年幼时他便觉得不对,自己创造的那刑具和条例,不过是为了在杀与赦之间,找到一种公平的权衡。
他是一贯反对儒学那套迂腐之见的,亦不屑于心慈手软。不过,在心里装下一个人之后,会情不自禁,让那折戟沉沙的心为之一点一点复苏,要说如今,他才是最矛盾的那一个。
霍蘩祁道:“不如改判个终身圈禁如何?让她们坐一辈子牢。”
他的指刮过她的面颊,带起一波凉意,霍蘩祁眼睛璀璨,看得他莫名燥热,“那孤还得花钱,一辈子养着她们。”
那也是,那样,牢狱的钱花的也是他们家的。
见她拧着眉头愁眉不展,他有几分戏谑,待放了她,便自己独身上了县衙。
用了午膳,霍蘩祁又去歇晌,自打回来了这芙蓉镇之后,她愈发懒散起来。
不过今日是年节,傍晚有一顿丰盛的年饭要准备,还有明日丈夫的生辰也该准备准备了,她留夏槐在厨房忙活,另唤了几个大老粗帮工,自己则与江月溜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