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跟丢了,也不要被发现。”聂冬道,“粮仓那里如何?”
“一切正常。”秦苍道,“大郎已经与陈功曹办了交接文书,现在这座库房已经归县衙来管了。”
“很好。”聂冬轻轻扣击着桌面,“本侯倒是要看看,他们还想玩些什么花样……”
秦苍站在一侧垂头不语,当年在京城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博陵侯,渐渐回来了,而他们这些一直追随博陵侯的侍卫们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韩永来到陈府,给陈功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魏大人明日就能来博陵了!”韩永道,“这是魏大人的书信。”说罢,又拿出一封信道,“这几日又有不少书生仗义执言,这里面都是博陵侯历年的罪行,一切只等魏大人上本了!”
“好!”陈功曹击掌笑道,“请诸位此举乃是为民除害,不论是丞相大人还是魏大人,都会记得你们。就连圣上,也会多家夸奖的!”
韩永道:“某不过一介无名小生,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是希望朝中能多些像陈大人这样的清流之官,如此便是百姓之福!”
“韩老弟太客气了,从那封檄文便知道你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如今朝中人才正缺,放着韩老弟这样的士人不用,岂不是可惜。”陈功曹道,“吾已去信给柴相大人,老弟前途无量啊。”
韩永听得心花怒放,他投靠陈功曹这一步棋果然是对的。如今天下乃察举制,能否当官基本全靠推荐,或是向能单独开府自选僚属的官员们自荐,如丞相之类,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属官们。博陵侯也有这个权利,只是他老人家嫌麻烦,所以府里的佐官基本上全是由中央任命,但太后不会让自己最宠爱的弟弟吃亏,所以包括王家丞等人,其实都是太后送来的。可这就绝了其他一些人的心思,毕竟少了一个当官的机会。而皇帝也趁此机会,将列侯府中一部分的佐官的任命权收回到自己的手里了。
当年博陵侯主动将佐官的任命权交给中央一事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觉得他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仗着后宫有太后,知道亏待不了自己,便故意卖皇帝一个好。可他却不顾其他列侯的死活了,他们可没有太后娘娘撑腰,原本天高皇帝远各自在封地自由自在,结果家里的佐官全是皇帝派来的,怎么想怎么觉得博陵侯不厚道!
如今皇帝下旨训斥博陵侯,不少人都憋着看笑话的心思。呵,当初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其他人死活向圣上献媚,可惜圣上依旧不领情,活该!
“听说霍文钟也有好几日没去府衙了?”韩永问道。
“呵,这是自然!老匹夫眼见就要一命呜呼,他当然要守在床头尽孝了。”陈功曹道,“如今博陵侯府世子未立,他又哪里敢走呢。”
“侯府没有侯夫人,一旦老侯爷西去,博陵侯府定是要乱上一乱。”韩永觉得如今形势大好,“若是闹的太过,说不定圣上还会下旨夺爵。”
“老弟莫要高兴太早,有太后在夺爵是不可能的。”陈功曹分析道,“但降等却是板上钉钉了。到时候数罪起发,饶是太后娘娘,也要担心物议!”不过韩永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决定去信给那个人,让她搅浑侯府的水,最好闹出些丑闻来。
霍文钟在府里守了他爹五日,第六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一直在负责粮草运送的沈江卓突然赶来,下马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往霍文钟住的院子跑去。
“快,大郎,快去城南!大事不好了!!”
霍文钟原本还在和薛太医讨论老侯爷的病情,听得此消息,昏沉沉得脑袋顿时一愣:“城南?可是粮仓出事?!”
“出大事了!”一向文雅的沈江卓头一次这么失态,一把拉过霍文钟,在他耳边低声道,“今天一大早我的人去巡查各处粮仓,侯府献出的来的粮仓里的粮食数量是对的,但里面被掺了东西!”
霍文钟一惊:“是什么?”
沈江卓抖着声音:“沙子!!”
“不可能!”霍文钟立刻道,“每日陈功曹都有将入库的文书送来,上面明明白白写的是大米与陈米,粮仓没天都有人巡视,是不是他们运来的就有问题?!”
“大郎,你真不知道?!”沈江卓看着霍文钟的神色,见他不似说谎,突然一拍大腿,“糟了,我们上当了!”
“你说慢些,到底出了什么事?上什么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