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弛站在原地,唐廷中拍了拍他的肩:“老张啊,哎……你心急了。”
说罢,也跟着柴彦安一同出了宫门。
聂冬在众人最后,张羡弛刻意等了他一会儿。在老侯爷的记忆里,这张羡弛是一年前刚被陈睿从光禄勋佐官中的光禄大夫提拔到廷尉一职的,算得上是陈睿的嫡系部队。
“侯爷留步。”张羡弛道。
聂冬停下脚步,却带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张大人有何事?是需要老夫去廷尉府走一遭吗?还是要审问老夫?”
张羡弛嘴里发苦。他在光禄大夫一职上已经快十年了,本以为自己的官运这一辈子也就如此,没想到圣上竟将他提拔到了九卿之列!他一心想在陈睿面前表功,以此证明自己配得上廷尉一职,没想到太过心急竟然让人钻了这么大个漏洞!
他真是有负圣恩啊!比起圣上来,他自己的面子还算得上什么!
“周阳侯还在我哪儿,侯爷若不无急事,不如与我一道走吧。”张羡弛道。
这是要卖他一个人情了?
聂冬心中一转:“我那五哥素来是个谨慎的人,还不知被你们折磨的怎么样了!”
“我只是问了周阳侯几个问题罢了,等侯爷见到周阳侯之后便知道了。”
“那还愣着作甚?带路!”
二人一同朝宫门外走去。
此时已快亥时末刻,夜色浓的似墨。二人结伴而行,前后跟着八个侍从,均提着灯笼。聂冬时不时的咳嗽。
张羡弛道:“夜深天寒,侯爷再忍耐一下,等会儿进了屋子就暖和了。”
“本侯还是死了好。”聂冬自嘲一笑,“张大人啊,你说这世上由有多少人盼着本侯死呢?”
这话张羡弛就不好接了,只是道:“侯爷多思了。”
“张大人,本侯不是廷尉,这么多年来也没审过什么案子。但本侯知道一句话。”聂冬声音很低,带着长者的语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张羡弛一愣,步子不由慢了下来:“侯爷可是知道了什么了?!”
聂冬沉默摇摇头。
“侯爷,刚才是我多有得罪。”张羡弛道,“那也是替圣上办差心急所致。还望侯爷看在圣上的面子上,不要与我计较。此事事关长公主,轻不得重不得,还望侯爷指条明路。”
聂冬微微抬起了头,借着月色和灯笼的亮光,二人此刻脸色都渗的慌。聂冬道:“数日前,本侯曾与齐王长公主一道去过太仆典厩署,当时本侯只带了两个侍卫。齐王和公主身边的侍卫多一些,有二十五人。比起在西山马场,若此人真要向本侯报仇,当日便动手岂不是更容易?”
“也许他不知道您去了呢。”
“一个一心想要替旧主报仇的人,竟然这么不关心仇家的动向。”聂冬笑了笑,面容变得更加的渗人,“张大人,你是刚任的廷尉吧?以前审过案子么?”
张羡弛不悦:“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