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年的重修,宫城已恢复了旧日的金雕玉砌、巍峨无端。坤仪宫前,日光如洗,白玉长阶一片煜煜生辉,其上雕刻的龙纹栩栩如生、登云踏雾。
“镇南王、王妃到——”
听闻陆麒阳前来,陆敬桦亲自出殿来迎。这位年轻帝王卸下了从前的悠游贵公子装束,换上了一袭龙袍,清秀贵气的脸上带着几分仓促之意。
“麒阳哥……”
他迎上来,陆麒阳却恭身行礼,沉声道:“臣见过陛下。”
陆敬桦有些手足无措,连忙道:“快快请起。”见陆麒阳一切安好,他便露出笑意,道,“镇南王这次于国有功,我……朕,定会大加封赏。”
陆麒阳望一眼沈兰池,对陆敬桦道:“封赏倒是不必了。只不过,臣有一件事想求陛下。”
“麒阳哥但说无妨。”陆敬桦道。
“如今山河已定,内外皆清,臣想辞去手中兵甲,与妻儿出京,共享天伦之乐。”陆麒阳道。
他这话来的突然,陆敬桦愣住了。
沈兰池亦是愣了一会儿,继而,她的面容上缓缓浮出笑意来。
她在陆麒阳出京前,与他约好了,要他归来后便“只属于她一人”。未料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践行诺言。
这是要放下手中权势,与她一起归隐山河间了么?
他竟然当真愿意?
陆敬桦有些急了,连忙道:“麒阳哥,你不必如此表忠心!我不是陆子响那样多疑的人,不会因你手中有兵权,就对你妄加猜测。”
陆麒阳摇摇头,道:“我并不是因此而辞官的。”
“那……那……”陆敬桦愈发急了,“这江山初定,我又无才无德,如何能掌握人心?麒阳哥还是留下来,做我的左膀右臂吧。”
“你招揽贤士,拥有了如吴修定那般的人才,又何愁无法掌控江山?”陆麒阳反问,“且我只是一介武夫,只擅行军打仗,至多只能哄女子开心。你要我帮你治理朝廷,却是比不上吴修定的一根脚趾头的。”
陆敬桦被他噎回来了,一时无言。没一会儿,他小声道:“麒阳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要走的呢?”
“这个啊。”陆麒阳挑眉,语气很坦然,“原因只有一个,我媳妇儿不让我留在京城里当将军。”
我媳妇儿不让我留在京城里当将军——
我媳妇不让——
不让——
陆敬桦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这……这等理由?”陆敬桦一副不相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