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洋还没到要钱不要命的地步,他扔出了剩下没销赃的大包,给了钱财以为这刀疤男能收手,谁想到这人还是想置他与死地。如果不是被白蔓君发现,想了办法让对方以为自己死了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谁知道刀疤男还要弄出什么疯狂的手段来。
白蔓君瞪了一眼俞洋,“你这次定是偷了不能偷的东西,才有人想要对你杀人夺宝。反正现在那袋剩下的赃物也已经给了出去,对方也以为你死了,凡是再有人来找你,我都会帮你当掉,让他们没功夫寻你麻烦。”
俞洋想问又是没去问,白蔓君到底有什么手段让那些人不来找他的麻烦了。他隐约觉得知道得太多没好处,活得那么明白何必呢。
反正现在手里有了余钱,他们两人也想要太平地过日子,这从前的事情不如就别去计较了。
可是人命关天如何不去计较?
白蔓君见到随贰亓与巫弋再次找上了门来,她再也没有了上次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人若是被下了暴食蛊就会变得易饿、消瘦,蛊虫在体内吃的不只是食物,还有人的生机,什么时候生机被吃完,什么时候人就死了。
可是眼前的两人好端端地站着,是那么有精神,有精神到了一进门就把她吓住了。
白蔓君半个月前见到随贰亓四人时,听那祥叔一开口带着粤语的口音,就猜到也许他们是来找俞洋的,或是来找那个想要杀俞洋的刀疤男。而祥叔的问题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那白蔓君就不必犹豫直接给四人下了蛊虫,她不想知道来龙去脉,不想弄清楚善恶对错,总之不能让这些人影响到她与俞洋的生活就对了。至于这群人能活下来这一点显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中,几百年了就没人从暴食蛊中活下来。
“你们还在山里玩吗?”白蔓君强作镇定地随意挑了一个话头,那手却是想要去触碰自己的衣服。都说蛊毒很邪门,施蛊人浑身上下指不定把蛊虫放在哪里,白蔓君只想要过去一击不成,那就在这里把随贰亓与巫弋的命留下。
可是白蔓君才抬起了手,一团灼热的火球就烧到了她的身体上。她发出了一声惨叫,从她的手指缝隙里落下了几条焦碳的虫子,这是一下就被火烧死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随贰亓还只是烧毁了白蔓君想要放出的蛊虫,巫弋直接用阴气把白蔓君给绑了起来。就看到从地面上冒出了像是锁链一样的黑雾,飞速缠绕住了白蔓君双脚,向上缠紧了她的身体,这锁链上带着尖锐的刺,没有刺破皮肤,去能刺破人的灵魂。
“你真要和我们废话吗?把解药交出来,我考虑一下让你房间里藏的那男人活命。”
巫弋并不是威胁白蔓君,他这语气就是在说一件简单的事情,至于白蔓君的命能不能留下来,又是另一个问题了。对巫弋来说,技不如人,死了也正常。
第49章 无肠国的诡异风俗
白蔓君说要出去看一看,却是发出了惨叫,在屋里躺着的俞洋只要不聋就不可能听不见前面闹出来的动静。他脸色一白,先是想到了那个刀疤脸,该不会是那个可怕的那人又找上了门了吧?刀疤脸在追杀他的时候,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就算他求爷爷告奶奶地问为什么,可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对方就是想要夺走他偷的财宝顺道杀人灭口。
俞洋真的对刀疤脸产生出恐惧,并不是因为对方手里的刀,而是因为凭空冒出来的黑色老虎,他差点就被那只老虎一口吞了。如果不是脚下一踩空滚下来了山坡,遇到了来接应他的白蔓君,白蔓君放出了像是虫子一样的东西,引走了追逐而来老虎,他应该就是命丧当场了。
后来白蔓君说让他不用担心,刀疤脸会误认为他死了,不会再来找他了。对这话他将信将疑,那现在又是谁找上门来了?
俞洋有些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他倒是想要逃,可就怕逃出了村子到了山林里,更加不知道会是怎么死的,他就只偷偷看一眼,如果不是想要杀他的刀疤脸,其他人来了都能谈一谈,就算事其他来追讨财物的人,这东西不在他手里了,他还乐得对方与刀疤脸狗咬狗去。
可就是这偷瞄的一眼让俞洋吓到了,白蔓君止不住颤动地站在客厅中央处,她的脸色一片灰白,而从眼角、鼻孔、耳朵、嘴角处都渗出了鲜血,模样甚是吓人。而俞洋更不敢直视那两个找上门来的男人,特别是其中各自略高的那个,那气势可比他在港岛遇到过的大哥厉害多了,一看像是手上沾着人命。
这是冲他来的。
俞洋下意识这样想,白蔓君自从高中毕业就没有远离过溪水村,她哪能招惹到这样的厉害人物。此时,他应该要走出去说一声‘一切冲我来’,可是他又双腿发软,心里开始找起了借口,他对白蔓君的本事知道的不多,也许这就是白蔓君自己惹下的事情,他这个伤员何必出头呢?
随贰亓与巫弋怎么可能没有听到内屋的开门声,他们早就注意到了房里还有一个人存在,应该与白蔓君关系匪浅。
巫弋捆住了白蔓君,那黑雾幻化的铁链是普通人看不见的,而他本就没有耐心,见到俞洋偷偷摸摸地探出了头,是毫不客气地甩出了另外一条铁链,直接把懵住的俞洋给绑起来,拖拽到白蔓君跟前,完全无视了俞洋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行了,现在人齐了。你先往这男人嘴里下些蛊,然后在把解药给他吃,只要验了解药的真假,保证你给的是真的,我就放了这个男的。”
巫弋对给解药这事情还挺有经验,要不说人要多读书,他看那武侠小说里有写到主角一不防备取了假药,这可就让中毒的人二次受罪了。他虽然不会驱蛊,可是对种在祥叔与冯峰体内的蛊虫是哪一种是能用灵气感知的。只要白蔓君对着男人下了一样的蛊,再给解了,多半这药就是真药了。
随贰亓看着巫弋的行事,果然让巫弋摆出红脸演助人为乐的好人并不擅长,但对于这种杀人越货的白脸唱段那是演得精准到位,都不用他多加一句话去增加现场气氛。而对于白蔓君这人,随贰亓也是没抱着给了解药就放过的心态,她最好是能有什么死爹死娘不得不做的理由,否则真是杀了她的心都有。
在这样高压的气氛下白蔓君呜咽着开口了,“我真没有暴食蛊没有解药,这蛊的解药早就失传了。”
随贰亓不愿意相信白蔓君说的是真话,如果是这样祥叔与冯峰岂不是必死无疑?“没有解药?那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是想让我们莫名其妙地就死了?我们之前见过吗?是有仇还是有怨!或者说你是那养虎人的朋友,所以你一出手就要我们的命!”
在地上疼得打滚的俞洋算是懂了来龙去脉,他想起了刚在白蔓君家里养病时,听说有四个外地人来山里找人,白蔓君就说她处理了。“蔓君,你就是这样处理了他们?你给他们解药吧,我们与那刀疤脸有仇,没必要替他抗着。”
随贰亓皱起了眉头,既然这男人说他们与养虎人不是一路的,那白蔓君何必要出手伤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只是转念一想,那操纵鬼虎的修士是冲着古镜去的,他找上这地上躺着的男人,难道说这男人就是王家盗窃案的小偷。这么一来倒是全对上了,白蔓君出手伤人恐怕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放过任何可能干扰她生活的人。
随贰亓当即就说出了这个猜测,他看到地上那男人默认的表情,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可是白蔓君仍是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眼神,她确实恐惧于捆住灵魂的锁链,可丝毫没觉得自己对人下蛊有什么错误。
这个认识让随贰亓升起了怒火,难道说身负异术就能把普通人的命视作草芥,“你若是真不知道那暴食蛊怎么解,你们两个也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俞洋是很相信这种威胁的,他真的不想死,这下蛊的人不是他,他只是偷了东西而已,“蔓君,你想想办法,你下的蛊怎么可能没有解药啊?”
“对啊,你自己下的蛊怎么可能没有解药!”巫弋也不相信白蔓君的话,认为她是想要趁机讨价还价,于是废话不多,把那带着尖刺的铁链困得更紧了一些。这可是让白蔓君的魂魄上被扎出了很多小洞来,让她疼得昏了过去。
不过随贰亓并不给白蔓君晕的机会,他直接放火烧掉了她的头发,这脑袋上着火了怎么还能继续昏,那是被灼烧着醒了过来。
白蔓君此时很想自己能够有解药,这就能解脱了,可是她是真的没有解药。“我真没有解药,不只是没有暴食蛊的解药,其他的蛊毒都没有解药。我从来就没学过怎么解毒。”
“也就是说你只学了怎么杀人!”随贰亓真不想与白蔓君在废话下去了,什么师父能教出这种徒弟来。“你师父呢?你总不能是生而知之,总是有人教你,你才学会了放蛊,他知道怎么解蛊吧!还是说你真不打算要自己这条命了,所以什么都不打算说?!”
白蔓君惨笑了一下,“我没有师父,这蛊术本就是自学来的,从一人的尸体上摸出了一本残书,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那里从来就没留下解药。你让我怎么给你!”
给不出你还随便放蛊!随贰亓真被这种不负责任的逻辑打败了,为什么会有人作恶作得如此心安理得。
巫弋倒是听得明白,他没露出厌恶的表情,“交出那残书来,还有你得到的所有蛊虫。想来你很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今天既然你败了,我就给你自我了断的机会。还有临死前把你杀过的人列出个名单来,我不想听到你说不记得了。要是不记得我不介意使用搜魂术。”
白蔓君不想死,可她知道巫弋不是在和她商量行不行,只是在下一个通知而已,对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她太了解了。自从得到了那本残破的蛊术之书后,她也是这么看着周围的人。她对出山干大事没兴趣,可也从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要是有什么矛盾冲突或是潜在威胁,何必费脑子,直接把人杀了可不就解决了麻烦。
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做,手里死了多少人是记得很清楚,她不觉得有错,这世界本就是强者生存,直到今天她栽到了更强的人手里。
在经历了那铁链捆绑之痛后,是真明白自杀是个最好的出路了,否则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蔓君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兜,这里头装着一本小册子,还有三个小瓶子。“我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随贰亓没让巫弋去接,谁知道这蛊虫会不会从书页上钻入人体内,还是他来查看比较好,要真有虫子出来,就放火全都烧了。好在这时白蔓君已经死心,为了能爽快得死,她没弄出新的幺蛾子。
随贰亓快速地翻阅了小册子时,它只有薄薄的五页纸,记录了五种蛊□□与使用方式,确实没有提到解毒的办法。
随贰亓对巫弋摇摇头,看来这次让祥叔与冯峰保住性命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