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辉宠溺地摸摸她的脸:“好,我带你去。”
车开到半道上,白槿停止刷微博,抬头:“段辉,你前女友的事情……你知道吗?”
段辉面不改色:“知道。”
白槿叹气:“好可怜的女孩子。手术费很贵吧,你能帮就帮点。”
段辉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侧头对善良的女友微笑:“这种女人,给点甜头就会缠上来,你太天真了,傻乎乎的。”
白槿皱眉:“可是——”
段辉截住:“放心,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阿嫣正在泡澡,整个人放松地躺在浴缸里,闻着玫瑰熏香,心里默念‘我会变的更美,我会变的更美……’,念到第十遍,手机响了。
她看都没看,接了起来。
“你好。”
对方的声音很冷,依稀带着讥讽:“戴嫣,不管你想玩什么把戏,你玩不过我的。你这辈子饿不死,冷不死,有地方住,该知足了。”
阿嫣慢慢睁开眼睛,氤氲的水汽中,神情模糊:“你是段辉?”
对方冷哼了声。
阿嫣的手撩起温热的水,扑在脸上:“是你叫人泼硫酸,毁了我脸的?”
段辉冷笑:“你想套我的话?我劝你放聪明点,跟我斗,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算威胁?”
“你尽管报警。”
“不,不……”阿嫣慢吞吞说了两个字,从热水中起身,那双本该柔情似水的眼睛,却逐渐冷淡:“多谢你打这个电话来。”
她跨出浴缸。
水声流动,一圈圈的涟漪扩散开来,又恢复平静。
阿嫣的语气,就像那压抑着汹涌暗涛的水,无声的掩盖所有的情绪:“我记住你了,段先生。”
说完,再无犹豫,直接挂断,然后将那号码标记为诈骗电话,拉进黑名单。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阿嫣依然在家里过,但是坚决闭门谢客,交代陈阿姨,不管是谁来了,只说她去乡下养病,过段时间才回来,就算她亲爸亲妈来了,一样拦下,不准放进家里。
陈阿姨疑惑:“戴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阿嫣一本正经的回答:“有个专门治脸的老中医给了我一副药方,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试药,不能叫人瞧见。”
陈阿姨大惊:“这该不会是江湖郎中,诈骗的吧?”
阿嫣说:“偏方,试一试才知道。”
于是,阿嫣独自一人关在套间里,平时只叫陈阿姨把吃的放门口,轻易不出房门。
戴母果真带着儿子来了一次,听说阿嫣毁容了,随口问了两句,得知没有生命危险,又担忧起来:“那嫣嫣的男朋友,该不会不要她了吧?她弟弟结婚的房子,可还指望着她出一份子力呢!还有,她以前赚的钱呢?总还有点剩下的?不能再拖了——男孩子在乡下,这年纪必须谈朋友了,不然要让人家笑话的。”
陈阿姨不满:“戴小姐脸上叫人泼了硫酸,你知道什么是硫酸吗?”
戴母急道:“你不说她在医院住了几天,已经出来了吗?那就是没什么大事了。哎唷,阿姨你不懂的!我儿子到了结婚的年龄,家里还没房子没积蓄,不能给他讨老婆,我急都急死了!”
陈阿姨觉得和这人没法沟通,像阿嫣交代的那样,把一个装了点钱的信封塞给她,叫她回去。
戴母数了数钞票,嘴里啧啧有声:“不够,不够啊!嫣嫣到底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你跟我讲她去什么地方了,我自己找她说,我们家里的事情,你不懂的!”
陈阿姨推她出去:“戴小姐去哪里了,连亲爹亲娘都没告诉,怎么会跟我说?你找找她的亲戚朋友,他们可能知道。”
送走了戴母,陈阿姨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有点心疼主人。
小姑娘孤零零的一个人,脸毁容了,对象跟着别人跑了,受了那么大的刺激,精神有点不正常,每天只会捧着面镜子,照那张看多了会作噩梦的脸,还露出诡异的笑容……可怜,可怜啊!
她时常去敲门,问一句:“戴小姐,你还好吧?”
里面总会传来回应:“很好,放心。”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戴母倒是没上门,阿嫣也没什么探病的朋友,可上次那个态度很有问题的警察又来了。
陈阿姨说:“戴小姐出门了,去乡下养病。”
秦郁面无表情道:“不可能。戴嫣没驾照,也没有出行记录——”瞄了眼走廊尽头的房间,他皱了皱眉:“关在里面多久了?”
陈阿姨板起脸孔:“你怎么不讲道理呢?你怎么知道戴小姐没驾照,没出行记录?你是不是查了?你这是侵犯公民隐私权,我跟你讲,我懂法律的——你往哪里去呢?你怎么自说自话就进来了——?”
秦郁走到房门口,抬脚准备踹门。
房门从里面开了。
时隔很久,阿嫣难得又用绷带缠上脸,看着来人的眼神带上了一抹不耐烦:“阿sir,我不知道上次是谁报的警,浪费了公共资源,总之不是我。你就放过我吧……我都说了不自杀了,你用不着隔三差五来看一眼,不会要你替我收尸的。”
秦郁就像没听见,只问:“你这两天都关在房里?”
阿嫣反问:“这犯法吗?”
秦郁深邃的目光越过她,看向里面:“戴嫣,我怀疑你加入了非法传销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