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我不是少女,无法体悟这花样有多么美好,更无多馀的少女心可以喷发,唯一的感想只是拥有密集恐惧症的患者看到这张沙发应该会引发心理创伤。
「哟,稀客,小淘气,你好久没来了。」曾董仍是一贯的和蔼亲切,那引人鸡皮疙瘩的称谓也是让我反射性震了一下。
「曾董,好久不见。」礼貌性回秉曾董的问候,多年后我仍是不适应由他口中回应那之于我仍过于稚嫩违和的称呼。
除入职前被曾董劝入饭店那次之后,我极少进入曾董的办公室,也不是刻意回避,只是公事上我和曾董无任何职务上的交流,偶尔碰面也只能打打招呼而已。
「你说想问问我关于到总部就任的一些条件?」主动提起我进办公室的目的,我心虚地点点头,认真想过,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藉机讨论到冰块女被发派回来的原因。
「我听说之前副理是由这里直升至总部的,而当时的她是由您所推荐的,所以……」其实说起来也不能算是曾董举荐,大家一致认可冰块女是以实力直升总部,但在这个时候故意搞错更容易让曾董多托出当时的情况。
「小淘气,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将眼睛瞇成一直线,曾董一开口便戳破我的藉口。
「誒?」我还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破绽让曾董看穿了我的谎言,曾董就从我手中抢下了发问权,反问着我。
「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你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真……真不愧是冰块女的师父。
冰块女是气势凌人,但她从不掩饰,所以了解她后便会认为她其实没有看上去恐怖,但眼前的曾董像是隻慵懒优雅的狮子,没招惹到牠都像小猫一样乖顺无害,但你的一举一动全都收拢在牠的眼里,想矇牠门都没有。
「呃……那个,我找的藉口真的很糟吗?」撇了撇嘴,我自行招供。
抓包都抓包了,再假装也是多花时间让曾董继续笑我,这已经是我左思右想都认为不错的说词,却还是被曾董一眼看穿,难道我这个人真的很不适合撒谎吗?
「其实也不算糟,只是太嫩了。」摆手让我先坐沙发,曾董切下研磨机的开关,伴随着碾碎咖啡豆的声音,整间办公室漫溢着咖啡豆的醇香,没多久便端了两杯义式浓缩到沙发与我同坐。
「你如果真的对总部有兴趣的话,怎么会现在才来打探消息;而且如果真要问的话,无论以哪方面,去问步嵐都要比我这个快退休的老头强多了,捨近求远不是你的作风。」嘴上犀利,对比从眼睛透出的温婉却显得恐怖,我想起冰块女时不时也会掛着浅笑,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董而耳濡目染了。
「副理为什么会从总部调派回来?以她的能力,即便在总部要担任主管也不是难事,我要是总部的话,即便她是自愿调职我也会想办法把她留下来。」即使各个分部都是饭店的一体,可怎么说我都不认为总部会将冰块女这种优秀的人才轻易地调到其他分部内,若冰块女不是因为人事命令而被调来,那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只剩私人原因。
「也难怪你要拐弯抹角的了,怎么会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曾董嘴边的笑意又往上勾了一些,反问着我,似乎也想从我这边套出些什么,我顿了顿,一来一回的问答接龙才终止了连击,不是特别想隐瞒曾董什么,仅是在脑里先整合了一段时间才决定好该从哪说起。
「至她接手副理以来,饭店也歷经了许多事件,一个弄不好就会损毁饭店名誉,但她一出马,每件事都能化为芝麻小事。」
「我也弄出许多荒唐事件,照以往早该写悔过书写到手抽筋,但似乎也是她将整件事压了下来,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我总觉得她并不属于这里。」
「就像是个万能外星人一样,每每都能把难题迎刃而解,可用的方法却像是开外掛一样,至今以来,好像有她,天塌下来我也不怕,可是她,真的只是一名客务部副理吗?」说不清怎么会突然对这件事有了刨根究底的精神,现在的我已不像初时认为冰块女无端端就将我多年努力坐享其成,而是认为像她那样的人回派根本是暴殄天物,毫无根由的,像是心头扎了根刺,似乎不弄清楚这事我就不得心安。
一口气将心中憋久的疑惑一次宣洩,这些,连保身哥都没有听我说过,但遇上曾董就不知不觉将这些心事滑出嘴角,或许是他本身就很擅长倾听吧,又也许,是我不知不觉总会从曾董的身上看到冰块女,两个相异性情的人身上能感受到同一气质,早已是潜移默化中的影响,即便从未见过他们互动过,我却能从中感受到两人交情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