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一晚,秦曼失眠了。脑海里一直评估着这一家公司的实力和前途,她今天确定了一下,办公室除了老板之外的四个人都是最近三个月才来的。
既然人员流动性这么大,那说明一定是有问题。
但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她不想就因为这一点就放弃。
想了一晚上没睡,她第二天照常起来上班,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的街景,有些头晕,抑郁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强烈,眼睛里的一切变得黯淡无光。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加上有些焦虑,所以加重了抑郁情绪。她从包里拿出了抗抑郁药物,倒在手心,合着水吞了下去。
公交到站,她的心情才平复了一点。
来到办公室,她并没有一点归属感,昨天和老板吵架的同事办公桌已经被收拾干净。
今天又来了新的人面试,老板一如既往含着笑面试。
秦曼摸不透老板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直到第三天下午,她为了多发点产品,推迟了下班,办公室她最后走。
老板娘来了公司进了老板的办公室,不久后,办公室里传来啪地一声,是谁被打了一巴掌,随后就是老板的咆哮的声音,“钱是我赚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赚过一分钱吗,你花的哪分钱不是我的,哈?你有能力吗,没我你活得下去吗?给你过整天吃整天睡的日子,你还给我找事了是吧,管起我来了?”
然后是女人带着哭腔的反驳声,“要不是我当初把钱给你创业,你有今天吗?现在有点臭钱了,你就开始打我了?”
“老子养的你,打你怎么了!”
秦曼在外面的办公室,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如果之前她对这个辱骂员工的老板还有所犹豫,那打女人的男人,她绝对不能忍。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地推开了老板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用狠戾的眼神盯着他。
老板冲她不耐烦地问:“你干嘛呢?懂礼貌吗?不会敲门?”
秦曼盯着他,微微扬起下巴,尽量用平静的道:“我是来告诉你一声,像你这种打女人的男人,骂员工的老板,不配有荣华富贵,所以,明天我不会来上班了。”
老板冲她吼,“不来就不来,求你来了吗?”
秦曼见识过他骂员工,倒也不意外他这么说了。
也好,不必纠结了,留在这里,始终都要走的,何不找个更好的环境,长久待下去。
入职三天,她就失业了。
她又开始投入了找工作的大军,目标依旧是外贸。
她这房子交了押金,至少租半年,为了那两千块押金,她还想继续租下去,找工作尽量找方便去上班的。
一线城市的工作不好找,一个岗位几十个人竞争,并且,有一半以上都是比她有经验的。
投出去的简历大半石沉大海,有反馈的面试之后,要不别人嫌弃她没有在这个行业做过,对产品不熟悉,要不就是觉得她所学专业不对口,要不就是觉得她工作经验太少,手上没资源。
所谓的资源一般只有老业务员才有,一个在同行业做过五六年以上的老业务员,进了新的公司就会把自己曾经合作过的客户引进来,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利益,所以,很多公司打着招聘的广告,并不是缺业务员,而只是想要请到这种能给公司带来客户的业务。
显然,秦曼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失业后,秦曼每天都失眠,一天能进入睡眠的时间很短,她清楚这是因为找工作的焦虑导致的。
母亲打电话过来,她用了最佳的演技表现出自己现在过得很好,房子租好了,工作也找到了,老板还不错。
母亲安了心。
挂了电话后,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就空了,现在自我怀疑的情绪中,很久出不来。
她必须要尽快找到工作安定下来,哪怕是跟自己想要的工作有一点出入,安定下来再另外想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失业后的一个星期后,她终于被一家大公司录取。但并不是一上岗做业务,面试的外贸经理告诉她,她现在对行业不熟悉,产品也不熟悉,不利于做业务,所以希望她可以从外贸助理开始做起,以后学会了才接触业务。
秦曼欣然接受了。
据她了解,这家公司是一家集团公司,实力很强,拥有国内排行前十的卫浴品牌,柏威。旗下三间工厂,分别生产水龙头,浴室柜,马桶洗手盆。
要是能进去,先做助理熟悉摸透公司的产品,再转战业务员,发展前景很客观,符合她对工作的期望。
小公司看老板,大公司看制度,她不必担心老板到底是暴躁狂还是家暴狂,因为她不用跟他打交道。
一家公司能做到这个规模,那一定有比同行更突出的地方。
秦曼怀着虔诚的心,踏进了这一家公司。
海博集团总部设在g市最繁华的商业区,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从28楼到42楼都属于海博的办公区。
秦曼所在的水龙头外销事业部在32楼,办公室加上经理一共15个人。她的位子被安排在了角落。并吩咐了一个女孩过来带她,女孩跟她年纪差不多,扎着马尾,一脸和善。
她说她叫麦惠珍,是办公室的助理,跟她一样的职位。
早上,麦惠珍和她介绍了一下他们这个职位的工作内容,其实就是辅助业务员,帮他们制作装箱单□□,以及联系工厂那边了解订单生产进度,另外一些跑腿的工作也需要他们完成,比如找领导签字。
秦曼大概了解,很认真地把工作内容记在了本子上。
中午吃饭是在公司楼下的饭堂,伙食还不错,一菜一肉一汤,公司补贴一半,另一半员工给。
吃饭时,麦惠珍说:“下午要开月会,销售部的人都要去的,你到时候跟我一块吧。”
“嗯,好。”秦曼餐盘里的饭她只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
麦惠珍看她只吃了一点,问:“饭不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