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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逸回房,对烛下做针指的文无忧道:“岳父又去云家。”
文无忧颇能理解:“得了官也就离京。”
“我并不在意他留在京里,也不怕别人借着他说什么。”
文无忧微微地笑:“谁怕说什么呢?至多有些烦人罢了。”话刚到这里,玉成打发人来送信:“晚上不过来了,嗣哥又同人打架,把脸打青了一块,留在家里哄他。”
“昨天同人打,今天也同人打,”文无忧不放心,放下手中的东西,对明逸歉意:“先不陪你,我看看就回来。”
“我也去吧,嗣哥不是爱同人打架的孩子。”明逸起身,夫妻同往瑞国公府。
凌甫夫妻应该住在凌家,但瑞国公和凌朝商议过,凌朝割爱,小夫妻住在国公府。
嗣哥房里,玉成在,凌甫在,讨狗的曼姐儿一定也在,瑞国公夫妻陪着明逸夫妻进来。
嗣哥脑袋垂着,眼神儿在文无忧身上怪异的一瞄,继续低下去。任由玉成问来问去,他只是不说话。
曼姐儿天真的猜着:“是认为我家住太久了吗?父母亲已经找房子,找好了我们就搬走。”
“不是!你们就住这里。”嗣哥这才回上一句。
玉成找到谈话的缺口:“嗣哥你不告诉我打架的原因,曼姐儿就搬出去。”对曼姐儿挤挤眼。
曼姐儿应声虫般:“是是。”
嗣哥慢吞吞抬脑袋,眼睛又在文无忧身上。文无忧问他:“与我有关?”
“嗯。”
文无忧装出来很兴奋很感激:“嗣哥为了我才打架,当不起呢。”
“不是。”嗣哥垮着脸儿。
房里的人一起糊涂,重新再猜。
文无忧再问:“与我有关?”
“嗯。”
“那不是为了我打架,就是与我有关的话,又与嗣哥有关?”
“嗯。”
无忧心头微动,有什么一闪而来。但如果是她想的那样,难免生出不快。
她不太想问下去了。
玉成不能由着弟弟沮丧,接着猜:“三嫂哪有事情与嗣哥有关?”
“有。”嗣哥眼睛又在长安公主身上一扫。瑞国公也不快起来,他也不愿意当众问出来,打岔道:“小孩子打架,不问了吧,小三,甫哥,咱们前厅喝茶去。”
玉成是不问到底不肯走的性子,拧一拧身子,不许凌甫走,追问道:“嗣哥,你不信我吗?不信三嫂吗?”
“信。”
“那你说,是怎么了。”
嗣哥大声说出来:“他们说母亲相中过宇文伯父,说姐姐和我是三嫂的手足!”
“我的天!”凌甫是不知情的人,脱口惊呼才怒气冲天:“哪个说这种胡话!这是诽谤,我找他去!”
瑞国公、明逸、文无忧脸色一起难看,长安公主却游丝般一声叹息。
“唉……”
玉成耳朵好的很,捕捉到以后,顺便把父亲、表哥表嫂的神色看在眼睛里。
她也脱口,尖叫一声:“什么,这是真的!”这是她一贯的说话不想先说,把凌甫吓了一跳,嗣哥抽抽噎噎哭起来:“我不是的,我是父亲的孩子,”
凌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干巴巴站着打量岳父,那清楚的颓废在眉间。凌甫也就知道了,嗣哥不见得是宇文伯父的孩子,岳母喜欢宇文伯父却是真的。
他干了一件很正经的事情:“曼姐儿回房去,你父母等你呢。”
曼姐儿不肯走:“嗣哥哭了,我得陪他。”
“不用你陪,”凌甫握她的小手,打算把她强制性带出去。
“啊……”曼姐儿出了名的嗓子惊人般又出来,随即一跺脚,眼泪就下来:“我要陪嗣哥。”
嗣哥哭的就更凶。
长安公主垂下眼帘:“算了吧,这话挑明也好。”
玉成和嗣哥瞪过来。
“母亲没有嫁成,就是这样。”长安公主语气里,没有一份旧伤让揭开的尴尬。
文无忧就只能尴尬,而且有不能面对瑞国公之感。
好在她带来明逸,明逸清清嗓子:“姨母,这些年你后悔过?”
长安公主恍然:“不曾。”她轻飘的说着,好似自然的从心中出,瑞国公满面的灰色多出一层光亮来。
玉成的逻辑素来无人能敌,她想一想理了个顺序:“母亲喜欢宇文伯父,嗯嗯,母亲好眼光。”